阴云密布,阴雨绵绵的清晨,音乐剧的演员们聚集在墓地,悼念秦东旭奶奶猝不及防的突然离世,虽然在此之前,并无人见过一个人含辛茹苦,相依为命,将东旭带大的,被东旭的大爷大娘侵占房产,被寄送到养老院,孤独无依的东旭奶奶。不过出于人情道义,都在骆钧仁的号召下为她追思,默哀。
全体演员身着黑衣,手擒白菊,井然有序的一个跟着另一个,将白菊毕恭毕敬地置放于墓碑前。
从墓地的挑选,到葬礼仪式,一切都是骆钧仁一手操办的。他心疼这个失去了最亲密的人的,刚刚成年的大男孩。他像是他的弟弟,也像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一切都安置给奶奶最好的,愿她能够在天堂安息,愿她能够在天堂守护,保佑东旭身体健康,风调雨顺。
秦东旭前两天还装作若无其事,假装奶奶还在养老院里,等着他周末休息的时候去探望她,给她跳最新学的舞步。奶奶依然会笑着为他拍手喝彩,然后从一个铁皮的糕点盒子里面拿出巧克力或是大白兔奶糖奖励他......
直到他今天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奶奶的墓碑,还有墓碑上面,奶奶的黑白相片上那挂着的慈爱的笑容,眼神里所发出的暗淡的光芒。他有些茫然,游离在周围的景象,状况之外。昏暗的树影斑驳,天空低压压,沉甸甸的乌黑着仿佛就在他的头顶,伸手可触的地方。雨点不是冰冷清爽的,而是闷闷的,黏腻的。远处有砖头砂浆砌成的建筑,可是那一切对他而言恍如隔世。
秦东旭滞滞地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中捧着的古香古色,深棕色的骨灰盒,宛若晴天霹雳,给了他当头一击。他下肢瘫软的跪在了泥泞不堪的砂砾土地上,绝望地仰天嘶吼,如同体内有一只狂躁的困兽,难以持驾,呼之欲出。终于支撑不住,像是从身体之中被抽走了全部精力和灵魂。七魂六魄,魂飞魄散。
他双膝跪在地上,将头埋在骨灰盒上,咽咽哭泣。
站在他身边的骆钧仁俯身,伸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给他力量。
季郁看到秦东旭如此痛苦的样子,一下子泪如泉涌,用手掩住嘴巴,不让自己打破灵堂之中,这种肃穆,持之以恒的宁静。
范云想轻揽住她的肩膀,安抚她。
人群慢慢散去,站在最后一排的季郁,带着敬畏之心,端正的向墓碑走去,和秦东旭一样,跪在墓碑前,打开一把黑色雨伞,支撑在墓碑之上,掏出手绢,悉心地将被雨水淋湿的墓碑擦拭干,不留下丝毫的泥浆,污渍。
秦东旭抱住季郁,将头倚在她孱弱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季郁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也在无声落泪。
范云想也走到站在二人身旁的骆钧仁身边,耐心等待。
直到中午,乌云,细雨也不忍再火上浇油,天空开始慢慢放晴,太阳也渐渐趋于明媚,驱散缭绕的云雾,柔和怡人。
季郁轻轻拍了拍秦东旭的肩膀,伸手指给他看——前方不远处的白色教堂后面降临了五彩斑斓,艳丽可爱的彩虹。
秦东旭回过头去看,骆钧仁、范云想也向那边望去。
不久后,秦东旭从泥泞的地上起身,伸手触摸墓碑,低声说道:“奶奶,演出那天,请你一定要去。等演出过后,孙儿再来看您。”
范云想扶着季郁起身,帮她拭了拭膝盖上的泥土。四人一同走在蜿蜒,由于经过雨水的冲刷,陆地起伏不平的乡间小路,向大道停滞车辆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的梁雪娇,拉过范云想的胳膊,就欲带他一同离开。
范云想轻甩开她,说道:“请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梁雪娇又拉住他,说道:“我没有胡闹!我说服了我爸爸,他要见你,你跟我走吧。”
季郁看了一眼隐忍着的秦东旭,便心怀愧疚的走上前去,拉住梁雪娇的手,轻声说道:“这里是东旭奶奶的安息之地,雪娇,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不要在这里惊扰了逝者安宁。”
梁雪娇大力一边焦躁的辩驳道:“我没有胡闹!难道爱情不是和死亡同等重要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们都极力阻止我得到幸福?死亡不能分时间段,不能缱绻留住。难道爱情就可以退让,可以等待了吗?季郁,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少自以为是的评断我!你不要再缠着范云想了!”一边大力的将季郁甩开,季郁被摔倒在泥泞不堪的地上,同时,梁雪娇也失手打翻了秦东旭手中捧着的骨灰盒。
骨灰随风飘散,骨灰盒钝重的摔在了泥泞斑驳的地上。
秦东旭怒不可遏的嘶吼了一声,冲上前去扼住梁雪娇的喉咙。
骆钧仁拉着秦东旭制止着,范云想将梁雪娇拉到自己的身后,极力保护她。季郁懊恼,自责的从地上爬到骨灰盒边,快速将其中残存的骨灰合上,关在其中。
梁雪娇也吓坏了,躲在范云想的身后,碎碎念到:“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骆钧仁吃力的拦着发疯的秦东旭,对梁雪娇吼道:”你快滚啊!“
对面有些傻掉的梁雪娇,范云想只好牵着她跑离事发场地。
秦东旭重重地给了骆钧仁一拳,狂吼道:“你算什么兄弟?”
骆钧仁只是站在原地,心甘情愿的做他情感上的出气筒。
看着对骆钧仁拳脚相向的秦东旭,季郁挣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紧紧握住骨灰盒,摊开双手,挡在骆钧仁的身前。
发起疯来的秦东旭也不见来者,三拳两脚的将季郁打倒在地,才发现自己误伤了人。
骆钧仁无奈的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查看胳膊紧紧夹在腹部,蹙着眉,咬着下唇,头上沁出汗渍,表情痛苦的季郁,低声说道:“白痴!为什么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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