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气的兽。
粗重的一声闷哼,欲望释放,腰上的手一下子松掉,被迫弓起来的沈瓷因为失去支撑力一下子又掉回沙发,而背上的江临岸把整个人的重量压上来,趴在她背上一口口喘气……
终于停了,沈瓷闭着眼睛将死死揪住的沙发布一点点松开,沙发布上一圈被她抓出来的指甲印。
她又熬过了一次,还没死!
江临岸的气息渐渐平复了下来,随后便是没来由的暴躁和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要对她这样,好像心里总是聚着一股气,可他明明可以换个方式对她,他不是天性这样的,他也可以温柔,也可以顺着她依着她,只要她不总是气他,不总是顶撞,不总是想其他男人。
“沈瓷…”
背上的男人稍稍动了动,抬头看到的都是满目伤痕,沈瓷的手臂,沈瓷的背,腰,腿……每一处都是一块块淤青和红印,新伤盖旧痕,连绵不断。
江临岸咽了一口气,垂头亲吻她的肩膀。
“对不起…”
身下的女人没反应,她好像做到这种事就会自动屏蔽掉自己所有的感官。
江临岸也不再逼她了,搂着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的大脑皮层还处于休眠状态,目光呆呆地直视前方,江临岸又替她把额前被汗黏住的头发往后面撩开,这种时候她总是显得特别乖,特别听话,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安安静静地躺在江临岸怀里。
江临岸也不急着去洗澡,搂着沈瓷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在心里堆积语言,其实他知道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讲。
比如解释一下他刚才的暴行。
比如解释一下他下午为什么没有在医院陪她等谢根娣做手术。
再比如他为什么刚才在楼下要躲闪,可是一想到最后一个问题他就觉得所有语言都消失了。
沈瓷说得对,他确实在躲闪,他不能让陈遇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得把这女人藏在身后,而温漪才能那个可以跟他登堂入室的人。
这么一来他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江临岸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抱着沈瓷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直到身上的汗都自然风干,感觉到冷,他才又捞了衣服裹着沈瓷去洗澡。
沈瓷后来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床怎么睡着的了,好像是被江临岸抱到了床上,好像是自己走到床上,反正那晚的记忆很凌乱,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
沈瓷转身看了看身边,身边床铺平整,证明昨晚是她一个人睡的,套了衣服出去,江临岸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茶几上摆着早餐,纸袋上印着荟公馆的LOGO,荟公馆离沈瓷的公寓大概有二十多公里,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买的,但摸上去纸袋上还有些温度,也就是说他应该没走多久,而旁边的烟缸里横七竖八倒了很多烟头,是他惯抽的香烟牌子。
沈瓷洗漱换衣,把那份荟公馆的早餐拎进厨房,现磨咖啡,蔬菜沙拉,云吞面,冷切肉拼盘,煎蛋卷配碎马苏里拉芝士,这份中西合璧的早餐满满摆了一桌子。
沈瓷之前做过一次荟公馆的采访,去那边吃顿早饭需要至少提前一周预约,且人均消费不得低于三百,她摸着手里那杯还算温热的咖啡,将其余一台子东西全部扫进旁边的垃圾箱,又从玄关的零钱盒里挑出两块五毛钱,去小区对面那间常去的早晨店买了一杯豆浆一个素包子。
沈瓷去了躺医院,谢根娣已经醒了,但整个人很虚弱,暂时无法进食,只能挂营养液。导尿管也还插着,沈瓷进去的时候护工在给她擦脸擦手。
“怎么样?”
“昨天半夜醒了一次,麻药过了说是刀口疼,不过很快又睡过去了,到现在就一直这么睡睡醒醒。”
大手术之后这也是常情,沈瓷看了眼床上的谢根娣,脸色还没转过来,眼睛半眯着,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
“那这几天你多注意一下,我没办法天天在这守着。”
“哎那肯定不需要您多操心,俺的本分就是伺候人。”
护工是个50多岁的女人,姓钱,外地人,只是生得有些老,头发都白了,背也有些弓,昨天周彦推荐她来的时候沈瓷一开始不想要,因为看着感觉精神气不行,可周彦说她人老实又勤快,沈瓷便把她留下来试了一晚,没想果然还不错,病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谢根娣照顾得也不错,沈瓷总算放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