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嬴怔住了,太子建的这一句话可以说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她怔怔的站在当处,任由着头顶上繁花落下,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她道:“于你,他当成了此生的兄弟,于楚,他身为楚臣,半点不由人。”抬眸看向了太子建,“他若真的与我就这样归隐了,我是自在了,可同时我也知道,伍子胥死了,死在了这一场风花雪月之中。”
太子建蹙眉,眼光紧紧的锁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却是隐隐作痛,忽而又是苦笑了起来,眼中带着许多的艳羡之色,“子胥当真是个有福之人,此生得了你心,又得你这般体己,为他着想。”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哪怕他能得她对伍子胥的万分之一,那该多好?
可是,太子建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他这辈子是万万再难以说出口的了,哪怕这辈子他与孟嬴有这夫妻的名分,可是终究她已经成了父王的妃子,再难以回去的了。
他退了一步,落落望将眼前的女子,“你之所愿,我皆随之。”说罢,他便转身离去,远远的,便见到了站在这庭院外边的伍子胥,静默的守候在当处,回首过来看着孟嬴,也不知道刚才随风飘送的瞬间,孟嬴与太子建所说的那些话,给他听去了多少。
孟嬴在触及到了他眼光的时候,不自觉的朝着边上别过头去。
…………
然而,此刻的伍家,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费无极亲自登门,带着楚平王的口谕前来,伍奢不敢怠慢,家中待客。
巡视着这周围,费无极心中一副了然的模样,合了合襟,浅啜着杯盏中茶,开门见山,“伍老乃是朝中元老,更是明白事理之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想当年伍老周游天下之时,曾收秦国公子夷为徒之事,天下皆知。”
“公子夷!”伍奢闻言也是一惊,“费大人,有何事还请再明言。”
这公子夷遣返进宫之事,伍奢已然全然知晓,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就连此刻太子殿下都有点无措的样子,伍奢自然不敢轻易怠慢。
可是,费无极却是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又是提及了公子夷之事,伍奢不敢不重视。
果然,费无极将话明说:“伍大夫,你我同朝为官,莫怪我不 提醒你,公子夷已然在大王手中,想必宫里之事,大人是知晓的,而近日我前来在,正是为了此事。”
伍奢蓦地一下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费无极,双唇颤颤的,审视着眼前的费无极,“费大夫,此言不可乱说啊!”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否则,怎会此时来到府上?”费无极也站了起来,却是一副极其恭敬的模样将伍奢给拉着坐回到了椅子上,“你我共为楚臣,自然是效忠于大王,大王心爱之人,你我身为臣子,自然不敢不从。”
伍奢憋红了脸,对着费无极道:“此事极为荒唐,为天下所不耻,老夫怎敢插足其中?”
“敢与不敢都不是伍大夫说了算了的。”费无极轻挑着自己的胡须,怂着眉巡视着这周围,“莫要跟我说,大夫还想忤逆大王的意思?”
“大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伍奢明问,想着,又觉得极其的不妥,“此事一旦捅开了,楚国将陷入天下嘲笑的地步,难道大王会不明白这一点,更何况,那公子夷乃是秦国王子,大王将他囚禁,这……”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费无极赶紧安抚下来了伍奢,“大王这不是让我前来补救了吗?依我看来,这公子夷乃是大夫的得意门生,想必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公主的下落,想必公子夷再清楚不过的了吧?”
“公主,老夫怎敢……”伍奢却是带着些许为难了起来,伍子胥现在已经朝着要与她共同归隐,这正是伍奢头疼的地方。
而今这费无极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又不知道到底是想要何作为,顿时让伍奢陷入了两难之地,又不得明言。
这个孟嬴,当真也是红颜祸水。
费无极见到伍奢这样为难,心知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干脆拢着袖,上前道:“伍大夫,我干脆这么说吧,大王对这个公主只怕是再难割舍,大王的意思是,让公主自己选择,用她换公子夷,你看是否两全?”
“换?”伍奢再一次惊诧的看着费无极,“如何个换法?”
“公主回宫,公子回秦!”费无极道,“只要公主自愿回宫,便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我等身为臣子的,又何须再顾及这许多?”
“此非上计。”伍奢一口否定,“这般做法,倘若公子夷回了秦国,必定惹怒秦王,到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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