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然而,东皋公却急的团团转,连连喊冤枉,“这伍将军年轻孔武,你看这老头,又是聋又是哑明,却哪里还是那名扬天下的将军了……”
“他会不会说话,待我一刀割破他的喉咙的时候,看他会不会喊就知道了!”费忤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宁可错杀也不可能放过的,“就是割下了伍子胥的头颅回郢都去邀功,也照样能封邑百户……”一边说着,一边当真是想要抽刀上前去。
眼下情形,怕是躲也躲不过去的了。
龙渊宝剑正待出鞘!
可是,却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从长街那边的方向,只听到有人纵马的吆喝声急促前来,骏马扬尘,一路朝着这边疾驰奔跑前来。
但见这守城的武士之中有人眼尖,指着那不远处纵马前来的人大声喊道:“伍子胥,那人是伍子胥,伍子胥纵马闯关了!”
费忤一听,赶紧回过头去,但见不远处,那马背上的人英姿挺拔,眉目之间尽是与那伍子胥一致,他高声大喊着:“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抓人啊!”
随后,却将这一群人全部都纠结了过去,赶紧设卡去拦截那纵马的人。
伍子胥就站在这城门口处,就在费忤的眼皮底子下,侧首望将这前边的一片混乱之处,费忤带着人冲在最前头,顿时武士全部朝着那边跑去。
“走吧!”伍子胥朝着东皋公说道,二人趁着这一刻武士全部都去追皇甫讷假装成的伍子胥,赶紧的出了城。
这便是东皋公这一次的安排。
以皇甫讷鱼目混珠,引开这一边的武士,而伍子胥则与东皋公前往城外去,在那里,东皋公早已经备好了快马,供伍子胥前往吴国。
城门口那边,皇甫讷一路身骑快马,故意纵马疾驰,最终在费忤的带领之下被人截住,费忤赶紧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这个被人擒住的“要犯”。
“伍子胥,看我这次不将你皮都扒下来……”费忤开心的说着。
“军爷,我……我并非伍子胥呀!”皇甫讷无辜的说道。
费忤正眼一看皇甫讷,忽然大声的怪叫了起来,“你这厮,无故假扮什么伍子胥,活的不耐烦了?”
皇甫讷连连摆手,“军爷冤枉啊,我那马儿在市井中受到了惊吓,一路狂奔不已,停……停不下来呀!”
费忤呸了一声出来,看着身边的武士还在押着皇甫讷,“还愣着做什么,抓错人了!”他说着,暗暗的骂道:“偏生来了一个这么相像的人,赶紧守好关口,放过了伍子胥,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皇甫讷暗暗一笑,牵着那一匹受了惊吓的马转身离去。
此行,伍子胥已然从城外一路策马前行,狂风呼啸而过,伴随着身后公子胜的阵阵啼哭声音,一路不曾停歇,直奔至楚国境外。
在经过楚国国境的时候,那石碑上刻勒的痕迹之后,伍子胥一拽缰绳,勒令骏马停步下来,回首望着身后的楚国,漠漠风尘,这片曾经是他施展抱负的疆土,从此后……便是陌路了。
“宁出昭关死,不出郢都居。”伍子胥沉声说道,胸中肺腑有太多的愤恨,在这出走的一刻,尽数飞扬。
尘风漠漠,吹扬起这周遭的一片荒凉,那白发身影策马远去,一路朝着吴国去,随着这一片风漠漠,吹遍了天涯海角。
身后,那一片楚宫墙,高墙深锁,同样的风吹起了那栖凤台中的人影儿,衣袂翩飞,极目所望之处,尽是萧索。
身后,迎娘取来披风罩在了孟嬴的肩上,“公主,起风了,该仔细身子才是。”
孟嬴没有回头,只是依旧望着前方,似乎想把天涯望尽,她道:“风起了,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也不知他,如何了?
敛去眉目间的担忧,她朝着栖凤台下走去,身后跟随着迎娘,偶尔有风吹过她的发,随着衣裙翩飞。
在这条漫长的宫道上,从今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走了,前路荆棘漫漫,楚国之中藏刀伏斧,后宫之中鬼蜮奸徊,便只有这一条道可走了。
她仿佛,从前生走到今世,又从今世,走到来生!
宫道的尽头,她停下了脚步,放眼望去,那一片花海在前方,风一吹动,便吹落下无数花瓣,漫天花雨,一如当初刚进楚宫时月夜下的相遇。
不觉,湿润了眼睛。
那时的她,一心求死。
若不是当年月夜下泛舟,他与她遥遥一曲琴箫合奏,可能便在这楚宫中香消玉殒,也不会有落花如雨之夜的相逢。
他对她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