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叫嚣的声音,孟嬴和迎娘对望了一眼,同行出去。
只见到绛美人一副气极败坏的模样,本想要闯进栖凤台的,但是却被殿门口的武士给拦了下来。
绛美人见到孟嬴到来的时候,原本就愤怒了的神色,在一刻更是火上浇油般,直指着孟嬴的鼻子叫道:“孟嬴,你到底给大王灌了什么迷魂汤,御医院的御医个个坚守不出,我告诉你,我父亲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孟嬴闻言,忽然一笑,“绛美人好大的忘性,我早先就已经提醒过你了,今后你休想从宫里调派御医出宫为你父亲诊治,你怎么没放在心上?”
绛美人闻言,想要上前去,可是没有孟嬴的命令,武士却不放行,绛美人只能依旧被挡在当处,“孟嬴,你最好去向大王请求撤回这道命令,否则,我下地狱也会拉着你的。”
“你倒是可以自己去请求大王呀,再说了,你这是来求我吗?”孟嬴反问。
看绛美人此刻的模样,怕是她父亲的病情也紧急。
绛美人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她就是前去请求过大王,大王避而不见,根本就不想撤回这道命令的意思,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自讨无趣的,连夜来到这里找孟嬴了。
“孟嬴,你干的好事,”她狠狠的瞪着孟嬴,明明就是她向楚王请求下这道命令的,现在又说得这样轻巧,看得绛美人恨不一把冲上去将她给掐死,“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朝我使来,为什么要对我父亲下手?”
绛美人说道这话的时候,孟嬴脸色微愠,逐渐的阴沉了下来,绛美人没有再朝着她冲过来,孟嬴反倒是一步步的朝着她走了过去,“绛美人,咱们彼此彼此罢了,当初你想铲除我也就算了,你不也是这样对待我儿子的吗?今日我只不过是让你尝尝当时的滋味罢了,怎么,才这么一回你就受不住了?”
眼见孟嬴此刻的嘲讽嘴脸,绛美人目光如剑,真恨不得能将孟嬴给刺穿,“孟嬴,你想做什么冲我来,要是我父亲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做人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她说着,眼中憋着一汪泪水,强忍着不肯流下来。
她从来没想到过、亲口在王殿中承认和别的男人有私情的人,大王居然还肯再接回来,更没想到她真的有再翻身的一天,她真恨不得当晚手脚再利落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
“赶尽杀绝!”孟嬴细细的咀嚼着她这一句话,无奈的摇头笑着,“绛美人,你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很得宠吗?怎么今日这般垂头丧气了?”
绛美人听着孟嬴这些话,咬牙切齿。
孟嬴又道:“我尚且还算好的了,没想在今夜送你归西,遥想当初我在御医院外面求医的时候,绛美人你不但上来狠踩一脚,甚至还想要我的性命,这些……恐怕绛美人不会忘记吧?”
绛美人听着孟嬴细数这些事情,心中血气翻腾,竟是再也忍不住了,干脆将身前拦住自己的武士一推,整个人朝着孟嬴面前冲了过去,本想伸出手来将孟嬴给揪住的,可是身后的武士毕竟身手利落,抢在绛美人之前拦下了她。
绛美人冲上去不成,又被武士拦了下来,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跌倒在了地上。
“孟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绛美人嘶吼了出来,愤怒得双手已然紧握成拳,“你一个弃妇,恬不知耻的回到后宫里来,难道还真的想要独步宫廷?”
她绝对不会相信孟嬴还能再长久得宠的,大王怎么可能不计前嫌?她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然而,孟嬴冰冷冷的,一步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微扬,“你的父亲病重垂死,你还在这里与我逞口舌之强。愚蠢的人我见得多了去,但是蠢钝似你绛美人这般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这声声的嘲讽,刺进了绛美人耳中的时候,她忽然怔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孟嬴。
孟嬴此刻落井下石不假,但是她说的话更是真的,现在有求于人的是绛美人,自己的父亲病重垂死,她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孟嬴怎么可能送口?
她不是没有去求过大王。
但是大王避而不见,反而让内侍出来传话,说自己当初因为为父亲召御医出宫,差点害死了公子珍,大王没有降罪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现在万不允许她再请御医出宫。
除非,孟嬴首肯。
绛美人最为头疼的就是这一点,她直到这一刻孟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才忽然明白原来孟嬴早就计算好了,在她重回后宫里的时候就早将这些计算好了的。
她就等待着自己父亲发病的时候,自己会有来求她的一天。
而孟嬴等的就是她到她面前摇尾乞怜、苦苦哀求的时候。
绛美人强行咽下自己心中的愤恨与不甘,抬起头来看着此刻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她几乎要将自己的拳头握得出血了。
可是,她现在只能将这些全部吞忍下去,为了她的父亲。
她缓缓站了起来,双目中紧含的泪水也忍不住流落了下来,她浑身僵硬的朝着孟嬴跪了下去,“求孟嬴公主高抬贵手,给我父亲一条生路!”
说罢,她重重的朝着孟嬴磕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