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呢?当时就给的你吗?”
“没有,是小宦官后来拿了进来告诉我的。”
周贵妃再目光短浅,对于内宫外朝的忌讳也不敢犯,怕说不清楚,连忙又道:“我只要他家在事成后,让门人从外朝帮我上个折子,没敢收钱,也没敢传什么信。”
只要没有证据被石家捏着就好,万贞松了口气。太子听着她的嗓音越来越粗,越来越哑,感觉不对:“贞儿,你怎么了?”
万贞感觉自己咽喉越来越痛,胸口一阵阵的悸痛发闷,心知走了霉运,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殿下,你叫人去崇文门的‘夜思’酒馆,请里面的向二先生来帮我解毒。”
太子惊恐万端:“我没中毒,为什么你会中毒?你也吃了药的……”
他想起万贞对服药的推脱,陡然明白过来:“是不是蛇毒的解药只有一颗?你吃的那粒,根本不对症?”
蛇毒的解药有两颗,只是她对付石彪的时候,已经服过了一颗。她也实在没有想到,石彪人已经被下了诏狱,竟然还能开展如此猛烈、如此迅捷,针对性又如此明确的报复。并且这报复,用的还是她怎么也没想过要防备的周贵妃。
万贞笑了笑,还想安慰他两句,但此时蛇毒发作起来,咽喉发堵,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太子只觉得肝肠寸断,抱着她痛哭失声:“你怎么这么傻……我想保护你,不是想连累你的!”
周贵妃刚刚还一心用万贞来换个石家帮忙的机会,但事情真发展到了这一步,却是吓得慌了手脚:“这怎么办?是不是找石家的人要解药?”
石家的人何止是恨万贞,想让她死?只怕更想唆使利用周贵妃的贪婪和愚蠢,将东宫也拖下水来。
说不定石亨这段时间,根本就在等着周贵妃上钩行事,需要外力相助的机会,好将太子控制在手中。去找石家弄解药,那不是求生,却是送死。
万贞大急,用力抓住太子的手。
太子情切心慌,头脑一片混乱,差点附和着周贵妃病急乱投医。被万贞一抓才清醒了一丝,他怕自己情急之下用了乱命,便在车窗上磕了一下,借着脑门生痛的机会开始下令理事。
万贞脑中一片昏乱,眼前一阵阵的光圈闪烁。开始还想强撑着不倒,随着蛇毒的发作,脑袋越来越晕,指尖还能感觉太子软凉的手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但他说了什么却是再也听不清了。
等她再次醒来,只觉得双眼,被光亮刺得生痛,只得重新闭上,连试了几次才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幅柿柿如意纹的青纱帐顶,此时纱帐的两边被一对玉钩挂着,钩上垂悬的珠络十分眼熟。
她此时思绪慢,想了一下,才想起这珠络本来就是她亲手所串,结同心髻用的,后来太子贪新鲜,用对华胜跟她换走了,没想到却是用在了这上面。这么一想,她才意识到帐幔外的东西摆设不是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