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释然。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挣扎反抗。
君千墨离开的时候可能不知道,这些年,跟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恐怖狂徒以血周旋,她甚至比他更熟悉对方的作战规律和时间方案。
很快,她被枪抵着,被粗鲁带走。
就要解脱了,真好。
其实,早该有个了断了。只是,不知道君千墨在听到她被抓时,会是什么表情?估计,只会是错愕吧。
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门外有几个男人在小声用俄语交谈,苏寒只听了个大概:这些人在讨论到时候该怎么处置她,在商量如果君千墨不来,她又会是怎么个死法。
呵呵,那人怎么可能会来。不过无所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最坏也就这样了,苏寒自己倒并不十分在意。
看了看双腿,又被折断了,鲜血淋漓。
真他妈疼啊,仿佛周遭冰凉的空气吸进身体里都格外疼似的。
大概是忌惮她的身手,怕她逃走所采取的暴虐措施。这群混蛋。
此生被折了斗志,生无可恋,若有来生,真想让这群穷追不舍的恐怖组织也尝尝她的报复手段。一锅端了。
啧,苏寒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有些冷艳地笑了笑,也就这样想想,哪来的什么来生呢。
君千墨啊君千墨,天杀的宿敌,就因为跟你在一起,生离,死别,都注定不会太安生。
如果真他妈有来生,就该先跟君千墨这个王八蛋老死不相往来。
接下来,苏寒又被蒙上黑布,一群人骂骂咧咧拖着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黑布被扯开的时候,苏寒眼前是恐怖组织那锃亮的军靴,她顺着敌人笔直的裤线朝上望去,对方直接用枪口抵着她的头,不耐烦的叫嚣道:“老实点!”仿佛,如果君千墨再不出现,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上寒风呼啸,除了冷还是冷。苏寒心想,这群人就不能干脆痛快点么。
不一会儿,敌人的手指冰冷粗粝,掐着她的脖子,死命掐着,握着枪的手泄愤般狠狠砸在她的头上,苏寒的额头顷刻间出了血,对方还在怒骂:“老子们上当了!这女人在君千墨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是啊,一文不值。才知道么。苏寒在心里好笑。
*
君千墨赶到的时候,山崖边,苏寒摔倒在地上,看不清……是否还有呼吸。
她倒在血泊里,头顶是阴沉的天空,鲜血和死亡似乎紧紧抓着她不放。
狂风吹过,红裙翻飞,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苏寒的美,一直都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瑰丽的,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的,皆是风情。
待离得更近些,与苏寒风华无双的容颜相比,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的丝丝鲜血是那样刺眼夺目。
枪声四起,两军交锋,君千墨制服笔挺的身影快速朝苏寒走来。
敌方见此,又将苏寒从地上拖拽着,阴冷地笑着,用枪抵着她的头颅,试图狮子大开口进行谈判。
这时,苏寒虚弱而又诡异地笑了一下,就是这个时候了!虽然,不明白君千墨为什么会赶过来,但她实在懒得再费半丝心神去想了,她太累了。能以这种彻底决裂的方式与他告别,这简直超过了她先前的预期,勘称完美。
其实,君千墨,我是恨你的啊。
苏寒全身每一个残存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她用尽力气快速握住敌人握枪的枪柄,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定君千墨,笑着,主动扣动了扳机!
……
他的军靴踩在地上,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比她最后的心跳还要快。
无数的鲜血渗了出来,流了满地,苏寒就那样趟在血泊中央,像一朵被鲜血献祭供养出来的花,最后的艳丽。
君千墨噬血阴冷的目光扫过,随行的军区医生立刻飞快跑上来急救,不过须臾,手都有些抖,颤声道:
“对不起,少、少将,这具身体……早已遍体鳞伤,她、她伤得实在太重,这次是……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哦。是么。”君千墨像被定住了一样,声音有些嘶哑,半晌,闷声道,“都是血。挺脏的。你走开。别碰她。”
“……”军区医生不敢反驳,几乎是屏住呼吸,仓促离开。
但下一瞬,素有洁癖的少将却自己俯身蹲了下去,单膝跪在那个女人身边,血泊里,他抚着她的脸,冷魅的眼眸里有着复杂难懂的光:“今生,来世,深渊地狱,墓园枯骨,苏寒,你终究是我的妻。”
很久之后,他复又站起来,就那样站在她的尸体旁,仍旧那副笔直的一丝不苟的做派,那军区象征权势的帽檐,那坚毅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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