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眼角,终于,瞥见了自己的左手,她的左手腕被割破了,流着血,却又在伤口处缠着一条颜色是浅绿色的,明显是药物浸泡过的薄纱,鲜血似乎受到了一定的恐怖,流得极为缓慢,却保持着一定的流动性,就好像是故意从她的身上,开了一个出口。
而她的目光,微微上移一点,终于,看见了……
宇文烨。
他挺拔的身姿,背靠着床头,躺在她的另外一侧,穿着一袭微薄的白色里衣,俊美的脸庞少了几分血色,却丝毫无损他的盛世俊颜。
他右手正对着她的这个方向,与她的左手,一同放在一个挺快大,深度却不太深的铜盆里。
只不过,他的手是放在铜盆的边缘,而是她的手是放在了铜盆……的血水里,手腕上颤着薄纱的位置,尽可能的不浸入血水,却也很靠近,似乎用铜盆里的血水引~诱着什么出来。
他的手腕上,被隔开了一个口子,但是与她只是鲜血慢慢浸润不同,他手腕上的血,一直在流,一直在流……
入鼻的,除了浓烈四溢的血腥味,还有一种浓郁的药香味儿。
这种药香味儿,与她的有些相同,却又好像不是全都相同。
她知道,引蛊已经开始了。
想象过许多种引蛊的画面,唯独没有眼前的这种粗暴而血腥的!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宇文烨。
他菲薄性感的唇,逐渐地泛起了失血过多后的青色,只是,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柔和缱绻,嘴角浅浅地勾着一丝淡笑。
她看着,却红了眼,逐渐地,被眼底漫开的一层漫过一层的水雾迷糊了视线……
心痛的快要裂开了似的……
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要救她。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让她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点一滴的将鲜血流干而死又是何等的残酷?
此时,她的左手臂的衣服,袖子被整条的剪掉,露出了雪白粉嫩的整只手臂,被伸直地放着,手掌心往上,似乎要时刻观察着整只手臂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她想阻止这一切!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几乎要强行用内力突破穴道,恢复行动自由。
“如果你现在冲破穴道,也无法阻止一切,只会造成你陛下的功亏一篑,届时,你们俩谁也活不了。”花子宴的声音,一如他淡薄的性子,平和地传来,却又带着作为兄长该有的几分严肃,“只要你心平静气,不要影响到你体内的忘情蛊,早一点引它出来,陛下就多几分活着的希望。”
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任何的隐瞒。
既然她在乎,那么提及宇文烨,才是最有效的牵制她的办法。
“别挣扎了,等一切结束了,解了穴道,你有什么话再说。”花子宴打消了她想要破解哑穴的心思。
凤九歌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着急得气血都仿佛在逆流……
只一会儿,男人微温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嗓音磁性,低柔的传来,“乖,听话。”
她听着他的声音,眼泪终于崩溃……
宇文烨。
我还没有……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