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间,茱萸在房里吃着甜瓜,这甜瓜是曦嬷嬷一早遣人送来的。吃毕,茱萸又与彩莲说了一会闲话,便回榻上小睡起来。
一老妇人携着一名侍婢,顺着游廊,往晖春阁而来。
不想一入院,鸦雀无声,狐疑着,便来到房中,见茱萸在榻上睡得正,香彩莲在旁边坐着,手里做针线,旁边还放了一柄鸡毛掸。
老妇人走近前来,悄声笑道,“你这摆着鸡毛掸子做甚?莫不是这帐上尘埃多么?”
彩莲不防,猛抬头,见是一模样和贵的老妇人,忙放下针线,起身悄悄道,“夫人来了,奴婢不妨,差些唬了一跳,还望夫人见谅。”
侍婢上前道,“这是我家静太妃,什么夫人,真是没见识。”
彩莲听了有些慌,又拜了一拜,“不知太妃来了,奴婢失礼,还望太妃赎罪。”
静太妃轻声斥责了侍婢一声,“稠素,休要无礼。”又对彩莲道,“不打紧,因着我院挨得近,今日饭后无事,便想来探一探礼音娘子,不想来的不是时候。”
彩莲道,“太妃不知,这虽没鼠蚁,却有米粒大的虫儿,总从窗边钻缝而入,只是一会就能咬出一个大包来。我家主子抓了一上午,累得不成,这不,这会便歇息下了。”
静太妃点头道,“怨不得,这晖春阁后头近水,前头院里又多花草,屋里再点些熏香,可不是专门引虫来的。这虫儿都是前院花蕊中而生,闻着香味便扑来。我那房中偶尔也会有这玩意,你可去御厨那讨些柴灰来,撒与门框、窗边,还是有用处的。”
说话间,茱萸已是醒了,问起缘故,彩莲稍稍提了几句。
茱萸又向静太妃道,“茱萸失礼了,不知太妃大驾光临,还请太妃责罚。”
静太妃笑着落了座,“倒是老身,不通报一声便来了。昨日本该就来探望你,巧着,太后身子不爽,我替她去皇上那看看选秀情况,一拖便今日才来。”
“太妃客气了,该是茱萸来给太妃请安的,岂有劳烦太妃之礼,这是茱萸的不是了。”茱萸接过彩莲手中茶盏,给太妃敬了盏茶,“茱萸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康体安健。”
稠素将茶呈来,静太妃抿了一口,“礼音娘子初来大明宫,若有什么不习惯的,也可遣人来通报,我那儿虽不是样样都有,但想来替你周转一时也不难。”
茱萸欠身道,“劳太妃惦记,曦嬷嬷安排稳妥,倒是什么都不缺。”
“哦?曦梓亲自安排的?”静太妃顿了顿,脸上虽无波澜,心下却有些诧异,“我道是秧丘来负责的,原着是曦梓亲自安排,那自是再好不过。”
茱萸又亲自给静太妃添了盏茶,“太妃娘娘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茱萸刚入大明宫,不懂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望太妃娘娘多多提点才是。”
“瞧你这机灵劲儿,不去参与选秀,真是可惜了。不过在这宫里头侍奉太后也是极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太妃说着,牵过茱萸手来,“我这屋里头,也缺个说话的人,你若是得闲了,可常来坐坐。”
稠素近上前来,呈上一深红木盒,静太妃当着茱萸面打开,却见里面是一串菩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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