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茱萸只觉脸更红了,讪讪笑道,“茱萸失了礼数,当罚得。”
“哦?你说哀家罚你什么好?”太后反问道。
“不如再罚抄录经卷。”茱萸说着,又看了眼手中抄录卷,早已磨破了一层。
太后摇头笑道,“罢了罢了,你这孩子真是……哀家倒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话间,曦嬷嬷已是拿了个软垫来。
”快垫着坐罢。“太后指道。
茱萸谢了又谢,轻轻坐下。
太后笑道,“那日给你送的菜,你可尝了?”
“尝了,确是世间难得美味。”茱萸回道。
“此话怎讲?”太后饶有兴致问道。
“世尊在舍卫国之时,有比丘名唤槃特。槃特天资愚钝,因不能背诵戒律,差些被兄长赶出僧团。佛陀怜悯他,亲自教授他道,‘但凡用心体会,哪儿都可得道成佛。’后派他做了个扫地僧,槃特以扫帚证得阿罗汉果。”茱萸娓娓道来,
太后听着点头道,“没想着,你也知晓这槃特的典故,难得,难得。”
“太后赐我那羹,想来是想告诫茱萸,这世间五味杂陈于心即可,不必张扬于世人。凡事终须自个用心领悟,方才是正途。”茱萸继续说着,“太后用心良苦,茱萸铭记于心。”
太后拍掌道,“果真是有点心思,倒是小瞧你了。”
曦嬷嬷跟着笑道,“这丫头满嘴胡话,我看那,是胡猜中了一次。”太后捧腹大笑,“倒是有这么点意思。”
茱萸羞怯怯笑着,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红瓷盒,心下想着,还好没碰坏,“这几日茱萸在院中也没闲着,给太后您制了一盒香粉,还望太后笑纳。”
曦嬷嬷呈了上去,太后看,盒里盛了一排八根簪花棒,拈了一根递予茱萸道,“这可有什么不同?”
只见茱萸倒在手掌上,“这并非铅粉,乃是百合花花种,研碎了,兑上桃花的香料制的。”
太后着其上前近瞧,果见轻白红香。
又令曦嬷嬷在脸上涂饰,见着皮肤白净不少,肌肤也润泽了,全不似宫里往常那些脂粉,重而厚滞。
再看瓷盒另一头,竟藏着一柄玫瑰膏子样的物件,喜道,“这又是何物?”
“这是茱萸给太后特意制的胭脂。”茱萸说着。
听是胭脂,却不是成张的样子,太后奇道,“这又是如何做得?”
“茱萸未见过宫里的胭脂,只是觉着民间那些胭脂颜色过于浅薄,又总有些残渣,上了脸,总不服帖。都是用我那院里头现成的东西配得。胭脂拧出汁子,淘得澄心静虑了,便可去掉渣子,配了桃花瓣,露蒸而成。”
见太后有些兴致,茱萸又道,“只需用细簪子挑出一点,化于掌心,用水沾着抹于唇上与腮上,可谓极好。”
听罢,太后也是十分稀罕,不再唤曦嬷嬷,径直依着茱萸所言试了试,果见铜镜里腮颊饱满红润,唇间隐着一股香甜味。
太后喜不自禁,“你这丫头,原是还有这般本事,可叫哀家开眼了。得得得,哀家还真要多留你些时日,这样的好东西,哀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