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李原吉率人往军营二里开外之处,果不其然,得获军粮。遂复返,直奔主帅营长,去与皇帝报喜。
周昶景见这粮草皆有了,喜不自禁,连夸李原吉办事有力,当场便封赏为从六品正千总。
李原吉朝着皇帝、茱萸重重礼拜,茱萸只冷冷道,“今日皇上赏你,是天大的恩情,你自个当珍惜。若是不爱惜自个羽翼,往后做些不体面之事,也休怪我未提醒你。”
周昶景笑言,“好歹也是忠棣府的脸面,何必泼他凉水。”
茱萸郑重道,“也是希冀他能感恩戴德,往后对圣上,对大钺,愈加卖命才是。”
李原吉听了,连声道,“娘娘说的极是,臣记着了。”
因着粮草充足,周昶景与诸将领连夜相商大计。茱萸嫌恶李原吉,便将他早早赶出了营帐。
叶琮又禀明道,“现下我军与勿洛军相隔二十余里,各自深沟高垒,相持不战。微臣今朝粗粗瞧了一遍,我军死伤三千有余,尚不适合大战。”
“这耶律齐一反常态,不乘胜追击,臣这心下,总是觉着有疙瘩。”钱芎竺道。
叶琮颔首,“钱副将所言,末将深以为许,这耶律齐生性暴虐,此行实在不合常理,只怕是在谋划新事。”
周昶景围着作战图走了两圈,当下指着关海城防道,“这里现下是何人在守?”
“是微臣属下叶大海在此防守。大海当年跟着微臣走南闯北,布防城池都是熟的很,皇上可放心。”叶琮说着,又指了关海东面道,“臣掐指算时日,这袁不归应当是在此间了。”
周昶景循声望去,乃是度母河,登时明白其用意。这度母河的尽头便是鲜卑国,若是此时鲜卑反手助勿洛一臂之力,只怕……
周昶景忧虑道,“度母河乃受敌之地,不可久居;不若分兵成四路并进,即可守度母,又可与关海互为掎角,以防勿洛、鲜卑有变。”
钱芎竺主动请缨道,“臣愿率一小队人马前去度母,迎袁守将援军而来。”
周昶景摆手道,“不可,现下关海城中正缺人手,若是这几日勿洛又来偷袭,怕是会有不利。”
茱萸近身道,“皇上勿需烦扰,臣妾听闻鲜卑族人多而不整,臣下多是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之辈。况且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即便勿洛要与他等联合,怕也是自缚手脚。鲜卑人与勿洛人,势不相容,必生内变。这些人顶多逞些匹夫之勇,一战可擒。既然是碌碌之辈,纵有百万,何足为惧。”
叶琮笑道,“倒不知,皇上身边还藏有如此能说会道的女谋士……”
诸将听了,皆窃笑而起。
茱萸垂首,“臣妾多嘴了……”
周昶景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尚且此时也未有更好的选择,只得如此了。”
一语未了,却听帐外熙攘,便又问道,“帐外何人喧哗?”
薛巾匆匆入内,脸色有些难看,“这……”
未等薛巾发话,武至拖一硕大黑熊而入,吓得彩莲直跳脚。
茱萸定了定神,知晓是死物,松了口气,便道,“武至,你这是作甚?”
“娘娘,我先前瞧这家伙,在营地外鬼鬼祟祟觅食,便一掌将其打死拖了来。这黑熊定然是关海城郊山上下来的,便是剁了碎肉,也能让将士们吃顿好肉呢。”武至抹了把脸,熊血将脸染红了半边。
周昶景有言,“你倒是好胆量,只一人便将这黑熊制服。”
武至稚气挠头笑着,“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光有一身力气,可不得也想为诸位兄弟做些什么,这可不,被我逮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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