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起身,又亲自给张黎儿添了盏茶,“妹妹光顾着说话了,也不多喝一杯。”
张黎抿了一口,方道,“方才与姐姐说到尔燊,我这心下呀,就七上八下的。有传闻,说他并非是吃白馍噎死的,说是七窍流血,是中毒身亡的。这人呐,到了这份上,可真当是可怜了。”
茱萸浅笑道,“人各有命,先帝时的事儿了,倒也不用太过上心,这是是非非,我们也非亲眼所见,谁知哪样真,哪样假。”
张黎儿点头道,“姐姐说的极是。”
茱萸又道,“对了,妹妹正月里,准备几时请吃年酒?若是拟定了,且叫你手下人明白开了单子来,我这儿再请时,就不至犯了重,也好过皇上还得挑地儿跑场子。”
张黎儿满口答应道,“姐姐这思虑周全,自是比我想的周到。这宫里,不留心,重了几家也是常事。且不说咱们不留神,若是选了一处,皇上还得头疼去哪儿好,倒全成了费神之事。姐姐这还好说,若是重了别处的,怕还是要遭人嫉恨。”
瞧茱萸笑着,张黎儿又道,“不过我这今年倒不准备自个独办了,丽妃姐姐说她那宽敞,我便与她一同请吃年酒,这样,也不至铺张。”
茱萸道,“倒也是这个理。”
说话间,秧姑姑已是到了屋外,“歆才人可在?”
“在呢,在呢,姑姑快请进。”茱萸应着,鸳鸯将她迎进了门。
秧姑姑见张黎儿也在,便一同见了礼,“奴婢见过歆才人、张贵人吉祥。”
“姑姑怎的今日亲自来了?”茱萸问了句。
“可不是太后主子,体恤宫里的小主们,说是这恩赏总归还是要的。便要奴婢拨了一些来给各家主子送上。这不,歆才人您这是头一份的。既是张贵人也在,那也便一道领走吧。”说着递予两家丫头嘱托收好。
“还请秧姑姑回头与太后回禀,就说茱萸感激太后恩典,年前我这还有抄录的经文,改明儿一并送上。”茱萸莞尔笑道。
张黎儿也一道应承说,“也请姑姑替我回禀太后,就说张贵人谢太后赏,改明儿我与姐姐一同去与太后谢恩去。”
秧姑姑连连点头,“好咧,奴婢都记下了,一定把话给带到。”
眼瞧着秧姑姑要赶下家,茱萸忙道,“姑姑慢些走。”又入了里帐,亲自取了件狐狸毛系领来,“今儿个天冷,瞧着又要下雪了,姑姑且把这个围上吧。”
诸人循声瞧去,只见一烟色模样的系领,系带上还绣有两朵梅花,“这上头的花样,是我自个绣的,只是我不精与女红,手艺生疏,还望姑姑莫要嫌弃。”
秧姑姑满心欢喜道,“奴婢这哪里还敢嫌弃才人赏赐,这还是头一遭,收到小主自个做的系领,真当是感激涕零。”
茱萸笑笑,“姑姑也莫要见外了,这里里外外,麻烦姑姑的事儿可不曾少过,也亏着姑姑不与我计较。”
“哪里的话,老奴不过是跑腿传话罢了,倒是劳您体恤。”秧姑姑边说边就将狐狸毛系领围上,“有才人您这份心意,老奴那,这天再冷,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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