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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道:“女王做事,自有自个的思量,我只不过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热朵笑笑:“朱朱与六弟的事儿,我早就知晓了。”
茱萸一愣,不想她会全盘托出,只得应声道:“女王英明。”
热朵牵起茱萸手,轻拍手背道:“这年轻的女子,但凡遇到了心爱的男子,这心思,也便不是自个的了。我曾劝告过朱朱,休要行差踏错,终究还是想给她留条后路可走。不想,她如此糊涂,自毁了前程。”
茱萸道:“您的意思是,您早就知晓……”似是觉着欠妥,茱萸忙又噤了声。
热朵道:“这思馆里头,发生了什么,我又有什么会不知晓。无非就是睁眼闭眼罢了。”
这话听着许是有弦外之音,茱萸怕是引火烧身,只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女王英明,自然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热朵道:“你也是在钺国深宫内院呆过的,自然知晓这里头的深浅来。朱朱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啊可惜……我想你心下当是赞同我的做法的。换做你处在我的位置,也当会如此做吧?”
一语未了,茱萸心下想着,也不知热朵是否在试探什么,便回道:“无论您做了什么,我始终都觉得您是慈眉善目的。”
热朵笑笑,眯着眼,不再说话。屋外婢女抓了药来,煎了一和,喂着朱朱吃下,不过一个钟的功夫,朱朱腹痛不止,一时竟掉出一个模糊的血块来,一时血行不止,又昏迷了过去。
热朵命人在屋内伺候朱朱,带上茱萸,便往院子里而去。月色迷茫,院中沉寂,热朵给茱萸亲自斟了一碗羊奶:“今儿个才送进宫的,想着特意带来给你尝尝,前次你说,这味儿是极好的,我便惦记着,给你也带一些来。”
茱萸心下还记挂着屋内的朱朱,听热朵这样说,忙回过神来,谢道:“倒是有劳女王记挂,茱萸感激不尽。”
“那一日,原是说好要带你去天山脚下看雪樱的,可是那一日我食言了。”热朵缓缓说道。
“想来您定然是有要紧的事儿要办,不打紧的。”茱萸回道。
热朵望着茱萸,眼中满是疲惫:“那一日,他可是在宫中策划了一场宫变……”
声儿并不大,听在茱萸心上,却是吃了一惊。女王所指何人不言而喻,自然说的就是宋玉。
这宋玉一面要她在女王跟前搅混水,扮猪吃老虎。一面又策划着发动宫变,在幕后运筹帷幄。若是事儿成了,只怕是今儿个她也早就被灭了口,又哪里还有机会再说什么回大钺。
想及此处,茱萸额上微微冒了冷汗,她自以为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之中,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差些就着了宋玉的道了。
见茱萸有些恍惚,热朵又道:“与你说这些,倒并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想着,这身旁也没个体己的人可以相诉,只得与你说道说道,也算解解闷气了。”
女王这话说的出自肺腑,茱萸一时心下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