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自然也不好挑明,只道:“我家中怕是轻易寻不得呢。”
四爷笑笑,倘若是在这阿苏城里头,但凡不是那王宫,就是王府也能帮你送信不是。“
云心终究只是个孩子,听了这话,什么心绪都露在外头了,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四爷略略放缓了口吻道:“莫不是……你是宫里头出来的?”
云心轻咬着下唇,一时红了脸:“我可什么也没说。”
四爷笑笑:“好了,你若是不愿说,那便不说了。你且在榻上再歇会,大夫说了,你还得静养几日呢。”
四爷边说,边要起身往外处去,却见着袖口被云心一把扯住了:“四爷,你还是替我送个信吧。”
云心边说,边从袖口中取出一包东西来,只见是一块白色的锦缎包,待得打开系带,半块血色玉石露了出来。四爷心下大惊,只死死地握住这块血玉,上下看了个通透,只沉声问道:“这玉,你是哪儿来的?”
云心见他模样,也吓了一跳,可仍旧沉着说道:“这是我母亲的贴身之物,不过如今给了我傍身。待我写一封信,你且着人带信与玉石到宫门外,与守门的将官通报一声,就说将这玉石与书信一并呈送给长公主看,他们便晓得轻重了。”
四爷深邃的双眸不禁微微一动,只平声道:“敢问你……母亲名讳是?”
云心不禁扬起眉道:“我母亲的名讳,又岂是可随意告诉人的……不过嘛,瞧你也不像个歹人,告诉你也无妨。这南疆国上上下下都知晓,我母亲便是长公主,唤名茱萸。”
茱萸……茱萸……四爷心下一阵翻江倒海,一时间一股无可言语的心酸涌上心头,只一手搭在云心肩上,复又垂下,欲言又止。
云心道:“四爷,你是怎么了?”
他就错愣在远处,好似手脚一时都不听使唤了,双目噙满了泪水,望着云心说道:“你娘亲,可曾说起过你们爹爹?”
云心轻叹了一声:“自我记事起,母亲眼中便是迷迷蒙蒙的,似乎总是在寻找着什么。宫里人都说,爹爹战死沙场了,母亲伤心欲绝,忽而失忆了,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因而这些年,娘亲也甚少提及爹爹,只是偶尔说,她只念着爹爹是个极好的人。”
四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什么。只给云心盖好棉被,便出了屋子。如今坡下草儿长得正好,风吹草低见牛羊,可是他却无心观看,只觉着满目皆是悲怆。
是了,这所谓的四爷,不是旁人,正是世人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周筠生了。当年,张沐尧带了鬼爷给的假死草入得南疆,正是派上了用场。神不知,鬼不觉地叫周筠生没了气息,叫人皆以为他是真的殡天了,甚至连着茱萸也一道瞒了。
实则行的是偷龙转凤之事,待得热朵将所谓的棺木交到张沐尧手中,可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张沐尧连夜便命人将棺木急速抬走,行了几日才到了恒风镇上,早已有鬼伯等人在此处接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