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深沉,良久后叹了口气。
她身子瘦小,腰背笔直,如开在寒冬里的花朵,不愿折腰,不愿凋谢。燕惊风永远都记得,那一日有一个姑娘站在他面前,无比平静的告诉他,“我不能出半点差错,我不能输,不能死。我要活着离开掖庭,离开皇宫,救下我苏家的余人。”
燕惊风移开目光,那一瞬他几乎不能直视这姑娘眼里的刚毅,“如果……苏家的人死了呢?”
“那就为他们收尸,免他们无处落叶归根。”苏子叶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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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西街陈府。
风萧萧,天茫茫,陈府有人在爬墙。
两道人影躲过了陈府的岗哨,趴在房顶上找陈府书房。
这样忙活了一盏茶时间,燕惊风无比怀疑的看着苏子叶,“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我是过目不忘啊。”
“我记得我让人送了陈府地图过来,你看过了,而且你说你已经全部记下了。”
苏子叶再次点头,她的脑子一贯好使,可说是过目不忘,那地形图只看过一次,便铭记于心了。见燕惊风额角青筋直跳,苏子叶狠狠道:“不用怀疑了,这下面就是书房,绝对,没有错。”
燕惊风一脸敢怒不敢言,掀起一片瓦,无比嫌弃的看了下面一眼,极快收回了目光,一副多看一眼都是脏了他眼睛的表情,悲痛道:“那下面这叫什么事啊。”
苏子叶好奇的探过头去,视线正下方是一张……床,地动山摇一般,不时传来男子的喘气声和女子的呻吟声。
燕惊风作为一个男子都没眼看,谁知道苏子叶反而看得十分认真,燕惊风心里不由暗道这到底是是不是女的?然后一把将苏子叶拉开,咬牙切齿道:“你个姑娘家家的,看这么久做什么!”
“我想看看这男主角到底是陈远章还是他儿子啊。”苏子叶随口道,然后脱离燕惊风的手想要趴回去继续看。
燕惊风不由扶额,要继续伸手去拉她,苏子叶回头对他摇了摇手指,小声道:“你没有闻到特殊的香味吗?”
燕惊风挑眉,有特殊香味?
苏子叶挑起嘴角笑了一声,“你可能闻不出来,这可是高级货色,是宫里嫔妃用来邀宠的玩意儿,只需一点儿,就可以让君王沉迷温柔乡,不思早朝。”
苏子叶在宫里混迹多年,何况萧毅还曾着过这东西的道,她对这香味可说是记忆深刻。
不过眼下来看,陈府的书房里竟然出现这种东西就很奇怪了。
苏子叶刚趴回去,书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末了门还反弹回来扇了两下,足见来人怒火之盛。
“老夫的书房,你竟然带人来此做这等苟且之事。”来人刻意压抑着声调,显然不欲张扬,但是语气中的怒气却是掩饰不住的。
看来床上那个是儿子。
那张摇晃得惊天动地的床总算是安静了,没多久,传来布料的窸窣声,一只手懒洋洋的撩开床帐,“父亲,您在这书房安排一张床,难道不是为了行这种事?”
苏子叶借着火光瞅了眼陈远章的脸色,担心他下一秒会提刀砍了自己儿子。但是沉默了一会儿,陈远章平静了下来,“带着你的人,滚出书房!”
陈若生笑了一声,“这可不是我的人,应该算是父亲的人,还是还给父亲吧。”
然后他抬手一推,一具身体被他推下床。
那女子似乎还未着衣,惊呼一声,缩成一团,求助的望着陈远章。
陈远章脸色一凝,待看清那女子长相,便一掌劈过去,“逆子——”
陈若生霍然起身,抬手将一床被子盖到女子身上,转头笑道:“父亲何须如此生气,您将这女子藏在这书房中,还特意安排了一张床,儿子自然觉得奇怪。正巧,家里还有一些宫里的媚香,我便用了点。”
他笑得十分开心,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恶意。
屋顶上的苏子叶和燕惊风对视一眼,这算什么?父子两争一个女人?
燕惊风啧啧了几声,凑在苏子叶耳边道:“陈家父子真是好兴致啊,明日就要出征了,今晚竟然还在抢女人。”
陈远章捂着胸口站在原地,愤怒的盯着陈若生,显然是被气狠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然敢对她用媚香……”陈远章怒道。
苏子叶闻言皱起眉头,陈远章这语气不像是和儿子抢女人啊。
这时,地上的女子抬起满是眼泪的脸,苏子叶看清其面容后脸色蓦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