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正摸着它狐疑地皱着眉头时,我就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沿着我胸口上的玉佩缓缓向外沁出来,水桶里的水也跟着变凉了。
我诧异地打了个哆嗦,正想从木桶里往外爬,就感觉有一股力道突然按住了我的腰,然后一道模糊的人影就紧紧地缠在我身上,木桶里的水居然也在这个时候神奇地恢复了开始时候的热度。
我吃了一惊,然后马上反应出肯定又是赵庭君在搞鬼,于是心里又隐隐冒出一股怒气。
这丫仗着他是只鬼就为所欲为,还真以为我没法子治他了。
心里想着今天张宝杉给我送来的那个电话号码,我决定先忍了这一口气。等哪天我找黄四姐儿想到法子了,定把他送得远远的,让他再也不能接近我。
嘴唇突然被一样柔软的事物覆盖住,然后牙关被撬开,任那股气息在我口腔里攻城略地。
正当我忍得心头血涌,就快要发火的时候,化出实体的赵庭君突然把舌头从我嘴里退出来,皱着眉坐在我面前望着我:“你今天到哪里去了?身上怎么沾了这种气味?”
“啊!什么气味?”
我被他问得一愣,立刻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却只闻见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看我这动作,赵庭君立即有些俏皮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反手一把将我从木桶里抱了出来。
“是鬼魂的味道,活人闻不见的。”
鬼魂的味道?!我听得心里一惊,嘴里也跟着嘟噜着:“难道是今天在学校里闹事的那只女鬼?”
我以为我的声音已经很细了,不想赵庭君却还是听到到了,望着我摇摇头道:“不是,是另一只。”
另一只?
我一边诧异地望着他一边仔细回想。我今天除了见过那只红衣女鬼之外,也没见过什么别的奇怪的东西啊。不过隔壁办公室里那个林老师看起来倒也挺奇怪的,不晓得是不是他?要真是他的话,那我以后见了他还真得小心点。
从水里出来不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冻得打起哆嗦来。赵庭君一看,马上把我紧紧地往怀里一拥,挂在我身上的水珠子便突然这么凭空消失了。
正当我赞叹着他神奇的能力时,赵庭君的视线又在我身上上下梭巡起来,还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察觉他的目光,我不由得挑起眉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摇摇头把我之前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想要往我身上套。
我被他看得又羞又恼,一把把衣服从他手里夺过来,将被子一下蒙上头顶,打算躲在被子里摸黑穿。
这样虽然挡住了他的视线,却仍然让我有一种光着身子过大街的感觉。七手八脚刚把睡衣裤都套到身上,我就听到赵庭君在外面轻笑。
“小容,这样很闷的,难道你想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么?”
我红着脸一把将被子掀开,愤愤地瞪着他:“你又来干什么?昨天晚上不是刚吸过精气么?”
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一双墨黑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原来小容并不反对我这么做啊。”
靠,我倒是想反对,可也得反对得了啊!
在喉咙里默默把这句话滚了一遍,我又不动声色把旁边的被子抓过来护在胸前道:“你刚才说我身上有什么味道?鬼魂难道也有味道么?”
他似是没有看到我防备的举动,脸色如常看着我点了点头:“每种灵魂身上都有自己独有气息,味道越臭的越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今后如果再碰到,最好离它们远点。”
这么说来,那只红衣女鬼身上确实臭得不行,但如果她下次再找学生的麻烦的话,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这么一想,我立刻忍不住皱了皱眉。
而赵庭君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似的,立即又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叫我出来。”
我有些狐疑地看向他。这家伙从来都是神出鬼没,每次出来都让我出其不意,什么时候轮到我叫他出来的时候他才出来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抬起右手用冰冷的指尖点了点我眉心处。
“这里,是我昨夜与你结下血契的证明,从今往后你需要我时,只要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眼前。”
我有些错愕。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时,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和额头上那沁人的凉意,原来是他在给我结血契!
“这血契是什么东西?”
想到自己身上突然烙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鬼东西,我不得不虚心向赵庭君求教。
“血契不是东西,而是人与鬼魂之间达成契约最可靠的证明。只有把彼此的鲜血都融入对方的身体里才能缔结成功,而且血契一旦结成,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一世都会互相牵制,彼此感应,永远联系在一起。”
这话听得我如遭五雷轰顶,瞬间动弹不得。而赵庭君一脸严肃的样子,语气慎重得如同是在立誓一般,更是让我看得背脊发凉。
妈蛋,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被迫生活在这只鬼的淫威之下了?
一想到自己将要度过这样的余生,我就气闷得不行,闭上嘴巴躺在床上再没心情说一句话。
这样沉默了不知多久后,我突然听到房间里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惊得回头一看,却发现赵庭君不知哪时候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