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释手。
他的视线由上向下,透过舒乐身上的大氅和他白皙的脖颈,正巧能从一直露出的线条中看进去。
格外引人深入。
勾人的诱惑。
周绥喉结一滚,半蹲下身来凑近了舒乐耳边:“热血沙场,出入花楼,撩拨女人。舒乐,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三件事吗?”
舒乐:你错了嘻嘻嘻,我最喜欢做的只有一件事。
然而表面上却轻轻拉开了与周绥的距离:“陛下,这似乎是臣的私事。”
周绥面上表情一顿,继而道:“私事?那勾引朝臣,霍乱朝纲,也是舒小将军的私事吗?!”
舒乐:“……”
哇,好大的帽子。
告辞告辞。
周绥感到手中钳着的下颌微微颤抖,接着便听到舒乐声音微沉的辩解。
“陛下明鉴,臣入仕以来,从未……勾引同僚,为祸朝廷。”
“呵。”
周绥冷笑一声,抬步走回了主位,伸手朝那信使一指:“下去吧,帐中其他人也一并退下。”
可怜信使大哥额头的冷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蹭蹭的冒,现在终于能出去了,站起身就要往后撤。
刚撤没两步小皇帝又拦住了:“把林季同那封信给朕放下。”
信使擦擦汗,胆战心惊的双手将信一并交到御案上。
周绥低眉看了一眼,凉凉的道:“今天帐中之事就当未曾发生。林学士的信朕从未见过,若谁传了出去,格杀勿论。懂了吗?”
所有人都同情的默默看了眼舒乐,遵旨行礼出去了。
帐中又只剩下舒乐和周绥,一个跪着一个坐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舒乐按按想了想周绥刚才那句话的用意,突然发现在不经意的时间里,这小皇帝突然变聪明了。
林季同不知周绥见了那封信,舒乐为了舒家必定也不会主动去说。
反而林季同为了掩饰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会更加往帝派靠拢。
成为周绥手中一把——好用而尖锐的刀。
周绥将信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突然又道:“就没其他想对朕说的?”
没啥想对你说的,想睡你但不想负责行吗?
就单纯睡睡。
拔X无情的那种。
舒乐叹了口气,一副情真意切为过着想的模样:“陛下,眼下战事将临,就算真的要与臣论罪论罚,可否等到班师回朝再议。”
周绥沉默良久,垂着眼看了舒乐一眼:“谁说朕要与你论罚?”
舒乐:???
舒乐纠结了一下:“那陛下的意思是……”
周绥将手中的信纸往桌上随手一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舒小将军可否还记得刚刚朕与你打的赌?”
舒乐道:“陛下是刚刚臣对于这场战事的判断?”
周绥不紧不慢道:“你劝朕不必急于出兵,又允诺一定得胜。可还记得?”
舒乐略一皱眉,答道:“臣自然记得。”
周绥勾了一下嘴角:“很好,若是你赌输了,当答应朕一个条件。”
舒乐自然也记得,于是很大方道:“臣记得陛下方才说过,还未想好条件为何,现在……”
“现在朕想好了。”
周绥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舒乐。
那人身上黑色的羊毛大氅衬得肤色越加白皙,此时微微抬头,漂亮的眼睛里露出几丝几不可见的茫然和困惑。
周绥停顿片刻,缓缓道:“如果这一役输了,你应自行卸去将军衔,退出朝堂,交出虎符……入宫伴驾。”
说到一半,周绥淡淡一笑:“此战事关西南百姓安慰,更涉后周之江山,朕让你做此军令状,不过分吧?”
芙蓉帐(17)
一宿夜风后,翌日早上便下起了雨。
舒乐冷得抖抖索索,恨不得直接抱着被子上战场。
然而脸皮还是要的,舒乐又在床上滚了几下,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了被窝,裹着羊毛大氅出去了。
刚出阵就看到已经列了队的将士。
周绥站在队列最前方,着一身灿灿戎装,骑高头大马,倒是给这小将军加上了几分大将军的模样。
舒乐裹紧了大氅,正要往那边走,便看到一名侍卫朝自己疾步走过来,抱拳道:“舒将军,刚刚蛮夷来我阵前叫嚣,陛下已决定亲自迎战。”
舒乐眯了眯眼睛。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周绥的侧脸,他沉着面容,十分冷厉的模样。
啧,性急的小皇帝。
舒乐扬扬手,对那侍卫道:“去把追风牵来。”
追风是舒乐的战马,从小马驹时就跟舒乐在一起玩,后来又一起上战场。
哦对,昨天还一起从川南称中落荒而逃。
可以说是非常难兄难弟了。
侍卫很快从马厩把马牵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