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声张,免得把这丑事弄的尽人皆知,不好收场。
如果差的多了,就让她赶快补上,微微和定南王可都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弄出来就是大事。
裴如兰的嫁妆摆了整整十几个库房。
云德邻清点一遍,足足用了一整天时间。
到了晚上,清点完所有嫁妆后,云德邻松了口气。
云夫人做得不错,大部分物品都已经按照嫁妆单子补齐了。
惟有嫁妆中最昂贵的五幅名人字画,他看不出真假。
定南王说是高手摹仿之作,也不知道有没有证据。但是,定南王既然敢说出来,估计就有很大把握。
云德邻在库房里将这五幅字画颠来倒去看了半天,看不出来一点破绽。
最后,他索性自己去问云夫人了。云夫人忍着羞愧,将管事的如何发现某官被抄家的名单里有《松雪图》、如何找林百户送礼将其廉价购回、如何委托林百户继续帮忙寻找、林百户如何一一找到主家、胡有才如何一一赎买回来的经历跟他
全讲了一遍。
云德邻敛眉倾听,听完之后,心中的怀疑大增。
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云夫人想要将嫁妆中的字画找回,就发现了抄没名单里的《松雪图》?恰好就有一个林百户,手眼通天,帮忙找到其他四幅字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么珍贵难得的字画就能够一一赎买回来?
怎么看都更像一个局,针对云夫人设下的局。
如果是这样,定南王所说的云府管事在外高价寻找摹作高手,说不定就是真的。
难道是府里的管事勾结外人,想要骗取巨额银两?这五幅字画差不多也是六万两银子,就算是他给摹作者一万两,还能落下五万两呢。
五万两,和他这么多年为官置办下的全部产业都差不多了。财帛动人心,管事的会心动也很正常。
云德邻突然想到:六万两?云夫人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而且看起来,这还不是她所有的钱财!刚才她说到如何赎买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肉痛不已,反而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公中的银两不过一万多不到两万,她一个妇人居然能有这么多私财?
当初安平侯府的陪嫁可是连裴如兰的一半都不到,压箱银子也不过是六千两。
这才十几年的时间,怎么会翻成这么多?
云德邻忽然明悟,一定是她将裴如兰的嫁妆转为她的私产,攒下了不少银两。
想到云夫人平日一幅惟他是从的模样,却背着他做了这种事情,云德邻的脸色就拉了下来。
这简直是一种讽刺,亏他今天上午还想着,这个女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对他死心塌地。
现在却发现,她这十几年都背着他在攒私房钱,将元配的嫁妆不知道用在了什么地方。
这种事情她都敢做,那么,她还背着他做了什么,谁又知道?
云德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云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件事的经过后,云德邻的脸色会变成黑云压城一般。
她有些惴惴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不妥吗?”
云德邻冷哼一声道:“夫人实在是好手段!但不知道这些赎买书画的银两从何而来?”
云夫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她双目含泪、面带愧色道:“老爷,妾身当初为微微打理这些产业,所得收入未入公中,确实是妾身的过错。”
她用诚挚的眼神看着云德邻道:“妾身毫无私吞独占之意,这些银两如今也全部用在了填补嫁妆上,也可谓是物归原主。望老爷原宥。”
云德邻已经对她产生怀疑,哪里还会相信她的话?
他长袖一挥,冷哼一声,也不多说,起身离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云德邻止住了脚步。“既然夫人已经将嫁妆补齐,那我就直说了。我怀疑你赎买回来的字画可能是赝品,过两日我会请几位鉴赏高手前来鉴定,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是真品便罢,如果是赝品,夫人私房中,想必还有六万
两银子,再去请人寻找赎买也不迟。”
说完,云德邻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云夫人的正房。
云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赝品?鉴定?
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通过锦衣卫百户才找到的关系,她让胡有才送了不少银子才做成的事,怎么会是赝品?
胡有才当初不是带着老朝奉去鉴定过了才买回来的吗?云夫人连忙命人去传胡有才来见,不详细问清楚,她心里也没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