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风吹了,当仙人的走狗多轻松?还能捞钱,”他起身摆下两文大钱,打个酒嗝:“狄老弟,明日再叙。”便摇晃着大身躯离开了面摊儿。
轻风撵尘,推云遮月,云却穿了件红衣裳,掩了星辉芒,占了夜光。
“为何今夜的月呈腥红之色?”狄云枫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面摊儿老板却道:“客官,月上中天了,明亮得很,哪儿是什么红色的?”狄云枫赶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月出乌云明亮又皎洁,难道真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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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怕是三更天儿了,您看……”面摊老板打着呵欠。
“不好意思。”他丢下两枚大钱转身离去。但面摊老板却赶忙喊道:“客官,方才那黑汉子已经替你给过面钱了。”
“他替我给,我替他给,有何不对么?”
“您这么说起来到也对,不过——不对不对……”面摊老板想通了要追来,但狄云枫却故意轻功上房,几下凌空抄水便没去了身影,打烊后的面钱算双倍也并不奇怪。
他进了屋便一头倒在床上,事实上分配的房屋也只有一张床,桌椅没有,枕头没有,甚至连草席都没有。但他并不会去在乎这些——他不会去在乎自己穿着好坏,只要遮体便是;不会在乎饭菜是否好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即可;也不会在乎房,床,被褥,陪睡美人儿,他闭眼便能睡得香甜,不打呼,不磨牙,甚至从未做过梦。
但!该醒来之时他绝不会含糊,哪怕是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
一丝寒意袭来,他猛然睁开眼,握起刀,鲤鱼打挺,跃窗而出,一气呵成!二十年饮血告诉他,月出腥红,今夜已变!
“嗷呜……”一阵狼嚎划破夜空——群狼呼嚎,琉璃血月!
狄云枫抱着刀矗立在屋顶,六月的风只有凌晨才会这么寒,可凌晨亦是黑夜,月同血色般泛红。他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的浑浊气息,那绝不是杀气,那比杀气还要叫人恐惧。他不禁皱眉想:这世上真的有妖怪?
世人本就如此,信仙不信妖,信好不信坏。
“救命……救命!啊……”忽而一声叫喊,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呼,那是从镇东头传来的,就在狄云枫右侧不远,甚至能瞧见那人被扯去的脑袋,杀人凶手比海生都还要高壮些,篷面散发,长嘴狼腮,一双绿瞳极为应夜,它走站立起是人的模样,但它绝不是人!人可不会硬生生扯人的脑袋!
狄云枫只手握住刀柄,管它是人是妖,若一刀下去能见红那都一个样杀!可他的刀才刚露出寒芒,一声哨响却从镇中心传来,他眉头微皱只能收刀赶去。
狄云枫是第一个来到苟天师面前的,海生排第二,许久后才等来第三个,接下便是陆陆续续的人,他们大多睡眼朦胧,有的还袒胸露乳,就连昨夜销魂的痕迹还历历在目,颇为不堪。
“就你们这样还妄想斗妖?”苟天师吹胡子瞪眼,他自己也后知后觉,连道袍穿反都未曾发现。他挥着拂尘呵道:“狼嚎起便是大敌当前,齐将军必在镇口顽强抵抗,我等该速速前去支援!杀妖一口十两白银,怯战者分文不给——赏罚分明,行动!”
“等等!”狄云枫喊话,“妖怪已在镇上杀人!”
此言一出人心惶惶!而狄云枫则转身朝镇口走去,他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否相信,也不会去多管他们的生死,他只知晓自己收了苟天师的钱就得出力,这是买卖,也是责任。
“狄老弟你等等我!”只有海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