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宏“嗤”的一声笑。微勾唇角,把许些暧昧印在眉眼间,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道:“朕洗完澡了,要起来穿衣服。难道你想欣赏朕不穿衣服,春光乍露的样子?如果想欣赏的话,朕也成全你。”
冯润满脸通红。
呀呀个呸的,这是什么话?谁要欣赏他不穿衣服,春光乍露的样子?她才没有这样不要脸好不好?
她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还主动的把眼睛紧紧闭上,以免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画画。
不禁想起她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高飞,他扯开裤头,她伸头过去张望的情景。那一年,高飞十一岁。
当时他嘻嘻笑问:“看清楚了?我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子儿?”
她回答:“是男孩儿。”
高飞道:“润儿,我是对你以身相许了!从此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冯润叹了一口气。
如今,她生是拓跋宏的人,死是拓跋宏的鬼。这辈子,她没了自由,得呆在皇宫中,生老病死。
这样一想,心中绝望不已。
忽然觉得跟前有热气腾腾的呼吸。冯润吓了毛骨悚然,连忙睁开眼睛。
原来拓跋宏已穿好了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正略略弯着腰,一颗头颅凑了近来,脸孔对牢她的脸孔,眼睛对牢她的眼睛,正在一动也不动地盯了她看。
眼眸青森森的,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眉梢隐隐藏着一丝煞气,似乎压着心中的怒火,他的嗓音清冷:“是不是又再想别人了?”
冯润“啊”的一声惊叫。
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拓跋宏站直了身子。眉梢上的煞气不见了,神情回复了往日流泄如水般的淡漠:“你鬼叫些什么?”
冯润惊魂未定。
拍着胸口,埋怨:“陛下,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人吓人,吓死人么?”
拓跋宏眉毛轻挑,淡淡回了一句:“朕只听说过这句话: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什么意思?
还有他刚才说的“是不是又再想别人了”,——他到底察觉到什么?冯润不敢追根究底,更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拓跋宏这人太精明,谁知说着说着,给他捕到什么对她不利的蛛丝马迹事儿,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木着一张脸走出屏风外。
抱着一床被子到西南角落睡了。
拓跋宏成心要问她过不去,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她。然后道:“太皇太后说了,要朕好好待你,别委曲了你,朕答应了太皇太后。如今让你睡地上,岂不是委曲了你?朕是一国之君,向来言而有信,不能出尔反尔是不是?”
话音刚落,就弯下身子,连人带被把冯润横抱起来。
大踏步,朝床口走去。
冯润吓了个花容失色:“陛下!陛下——”拓跋宏没管她嚷嚷,到了床口,连人带被放到床上。
冯润缩在被中,动也不敢动。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恐惧,冷不防的就把她笼罩。可她对眼前的一切,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乖乖地服从。
这是她的命,她逃不过。
眼角的余光,瞥着拓跋宏宽衣,解带,脱鞋,上床,在她身边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上。一系列动作,做得轻松惬意,行云流水。
冯润一个劲的哆嗦。
只觉得天旋地转,三魂不见了七魄。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但愿,她不会因此而怀上拓跋宏的孩儿;就是怀上拓跋宏的孩儿也没关系,只要不是皇子……只是,她可以作主么?
凡事,只能听天由命。
冯润无望地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生无可恋的表情。
过了许久,拓跋宏没有半点动静。
冯润没敢睁开眼睛来看。只能斗着胆子,侧过身子,背脊对着他。不想拓跋宏也翻过身子,冷不防伸出手臂,从她的身后搂着她。
紧紧的搂着,身体贴着身体。炙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冯润脖子间。而拓跋宏身上那炙热的体温,也一下子的,传遍了她微冷的身体。
冯润身子僵硬,努力在装睡,一动也不敢动。
拓跋宏只是抱着她,也没下一步动作。
这是冯润异常艰辛的一个晚上。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以醒非醒,一整夜只是侧着睡,背脊对拓跋宏,动也没动。偏偏拓跋宏也是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从她身后楼着她,一整夜姿势没变,更别说松开手臂。
漫漫长夜,煎熬堪比炼狱。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冯润想,她还真是撑不下去,要崩溃掉。这折磨,压根儿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