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诞身边最得力的随从,威风八面。
李三思量再三。
不得已,只好跑去找远方。
告诉他,指使他和李婶儿在红糖下鹤顶红和鹧鸪霜的,是冯府大公子冯诞,目的是为了将冯润置于死地。
未了李三跪在远方跟前,痛哭流涕:“小的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望远公子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要不惹怒了大公子,小的一家几口就没命了。”
远方慵懒地坐在椅子里。
把身子往后靠,跷起了二郎腿,优哉闲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荡着。他的神情像了懒洋洋地躺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尽情享受的豹子。
歪着嘴巴一笑道:“此事张扬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大公子。我不外是想自你嘴里证实而已。”
李三惊得脊背骨直冒汗。
不敢猜测,李婶子的奇痒症是否与远方有关。更不敢猜测,这是不是远方为了逼出真相而耍的手段。
远方道:“既然我已接手医治二小姐,自是不能让她再有任何意外,要不二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人还以为我医术不好的缘故,对我的名声有损。”说得极是冠冕堂皇。
李三唯唯诺诺,自是不敢半句反驳。
远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三:“里面有六颗药丸。早中晚知服用一颗,连服两天,奇痒症状完全消失。至于会不会复发,或是是不是会传染到你身上,那就看你们俩口子的态度了。”
李三又惊了一身冷汗。
忙不迭接过小瓶子,千谢万谢,这才离去了。
兰香远远的看着。
眼中全是爱慕。
她知道,李婶儿之所以得了奇痒症,是因为远方耍了手脚,她吓唬李三和李婶儿有那些话,也是远方教的。
只是兰香想不明白,远方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李婶儿房里,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把奇痒粉倒到李婶儿身上?
——想归想,却是没胆儿问远方。
对于远方,兰香不是不好奇的。私底下偷偷问过落依和秋儿:“远公子是谁?不是以前主子说过的高公子?”
落依和秋儿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道:“远公子说他姓远,那就是姓远了,别追根究底。我们做奴婢的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的事儿少管。”
兰香只是好奇。
仅仅好奇而已。
远方的庄园很快清理好了,又购置了不少东西,把整个庄园搞了焕然一新。但远方并不急着住进去,而是继续住在冯府宗庙的东厢客房。
理由是,冯润的病还没渡过危险期,这是预防万一。
其实远方是担心冯诞,或是太皇太后,或是拓跋宏,会再次派人对冯润下毒手,他不放心,时刻警惕着。
不过这些天来,冯府宗庙倒是风平浪静。
那些要谋害冯润的人,见不得不会不知道冯润病情已有了好转。
冯润能下床,坐在西厢院子里看夕阳,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她脸色仍然是苍白,两眼仍然是无神,整个人仍然是颓废。
但毕竟,活过来了。
她半躺半坐在一张软榻上,一动也不动看着夕阳。
此时太阳就要落山去,在天的那边散发着一片炫丽的光芒。周边的白云仿佛被金丝镶过边似的,金光璀璨,绚烂多姿,给人一种不真不切,不尽不实,如梦似幻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晚霞一点点地退去。
夕阳一点点消失。
天地间很快便变成了银灰色。远处的乳白的炊烟,还有天边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有风吹过来,带着丝丝的清凉。
有人走了近来,低笑:“润儿,想些什么呢?”
冯润不用看,也知道是远方。
木着一张脸,声音刻板:“没想些什么。”
远方站在她身边,微微俯下头来看她,一双眉毛挑了起来,一双俊美且又邪恶的狐狸眼眯成了一线儿。轻笑道:“润儿,难道你哄我说你想我会死呀?真是的!”
冯润转头看他,眼睛空洞而迷茫。声音飘忽,喃喃:“你到底是谁?”
远方咧嘴:“远方。”
冯润问:“为什么不是高飞?”
远方自她身边坐下来。随后把身子俯过来,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呵了口气,用了低不可闻的声音,轻笑道:“高飞跟远方不是一样?连起来,就是带着你,高飞远方,——这是我毕生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