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源,却久久无法闭上眼睛,身子僵的和木头一样,他从没和人这么贴近过,直到李绮罗酣睡的小呼噜声传过来,秦伀才稍稍松了口气,渐渐放松了身子。
第二天天刚亮,李绮罗便睁开了眼睛,侧眼一看,旁边已经没人了,李绮罗嘀咕一声:“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早饭照例是能映出人影的稀粥,一天两天还行,天天这么吃,馋的李绮罗看什么都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
“娘,我今日要去县里将抄的书交了。”秦伀喝完稀粥,对秦母道。
秦母也知道秦伀自打病好后就在抄书,要不是她拘着不准秦伀太费神,说不定秦伀就要从早抄到晚了。
“好,等会儿和你大哥,二哥一起去,老大老二,路上照着老三点儿。”秦伀大病初愈,秦母总是不放心。
秦奋点点头:“知道了,娘。”
秦耀哼唧一声没有说话。
“娘,我去吧,我和相公一同去县里,大哥二哥要去上工,晚了不好,我去,我照顾着相公,在路上慢一点儿也无所谓。”李绮罗一听秦伀要去县里,双眼一亮,忙将口里的糊糊吞了,举着手道。
秦母一听确实如此,便同意了,走的时候还叮嘱李绮罗:“绮罗,伀儿病才好,路上莫走快了,交了书就领着他回来。”
“放心吧,娘,包在我身上。”李绮罗一拍胸脯。
一只手在她背后轻柔的拍了拍:“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慢点儿吃。”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李绮罗向秦伀投去感激。
秦母看得满意,就是,这么好的儿媳,伀儿就应该对她好些。
马大妮看的眼热,碰了一下身边的秦耀,秦耀正在回味今天在食店里吃的菜,冷不丁被碰一拐子,不明所以的看向马大妮:“干啥?”
马大妮朝李绮罗和勤奋这边示意。
秦耀喝下最后一口糊糊:“你咋了,眼睛咋抽抽了?”
马大妮气结:“算了。”
吃过晚饭,勤奋和秦耀开始上交工钱。
大越境内有一条贯穿南北的通江,云阳县正好位于通江旁边,通江沟通大越南北,北下南上的船只自然不少,得益于此,云阳县的码头也分外热闹。
附近的村落,只要是农闲时节,许多人都会到码头上打短工。秦奋就是短工中的一名,而秦耀则不同,勤奋憨直,他却自小就机灵,念了几年书,后来自己惫懒,小小年纪就知道跟着同窗出入烟花柳巷之地,被秦父发觉,一顿好打,也看出他虽然有些小机灵,但想要在读书上有所成就还远远不够,就将他拘了回来。
秦家虽然自十年前落败了,但之前的影响力还遗留了几分,秦父便舍着老脸在码头上的一个货行给他求来了一个记账的活计。
这几年马马虎虎,秦耀虽然不说多爱岗敬业,但也没出过什么大错。
秦家的堂屋里罕见的点了大灯,秦父和秦母端坐在上方,秦奋先交钱。
“爹,娘,这个月活计多,我得了八百文钱。”秦奋从怀里掏出一串银钱。
秦母点点头,将银钱拿过来,分了两百文递回给秦奋。秦奋也接了,张翠翠坐在原地脸上按耐不住露出喜色。
“爹,娘,这是我的工钱。”见秦奋交完,秦耀忙笑眯眯的将自己的工钱也上交。
秦母一把拉,看着秦耀:“老二,你的工钱一个月不是四百文吗,这里咋只有三百五十文?”
秦耀立刻苦了脸:“娘,您是不知道,我今天记错了一个数字,东家把我一顿大骂,还扣了我五十文。”
“啥!你竟然记错了一个数字?”秦母还没出声,秦父先怒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舍下这一张老脸为你求来这个活计,你倒好,在外面给老子丢人,要是再不中用,你就给我滚回来!”
“是是是,爹,我以后一定小心,保证不再犯。”秦耀一连声的认错。
倒是秦母看了秦耀一眼,那里面有探究。
李绮罗敏锐的感觉到秦耀下意识躲开了秦母的眼神。
秦母沉着脸在三百五十文里数出五十文递给秦耀,秦耀一边接一边笑嘻嘻的道:“谢谢娘。”等秦耀坐回去后,马大妮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五十文钱装回了自己荷包里。
秦母看一眼几个儿子儿媳:“绮罗才进门,还不知道我们秦家的规矩,你们几个心里只怕也有嘀咕,我就再讲讲,按理来说,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不管是谁,都没有存私房的道理,打眼看看,小青村谁家都是一样。但我知道,就算是儿子,有了小家后,那也有自己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