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等姜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里后,市场部经理才敢走上前,“江总,我们……继续?”
江吟抬眉,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谢权还在办公室吗?”
特助不仅汗涔涔:“小谢总一般都是踩着点下班的……现在都六点十分了。”
江吟若有所思地问他:“他最近是不是很闲?”
特助:“……”
江吟从他臂弯里拿过所有的文件夹,表情看不出喜怒,“通知他,从明天开始一起跟着来上课。”
特助摸不清头脑,“上什么课?”
“日语。”他无波无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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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皑每周四上午都会到尹夏知的心理治疗室检查,躁郁症并不存在一次性治愈,每次波动周期为两到三个月。
但自从姜皑到日本读书,情绪崩溃的次数逐渐减少,可以说是尹夏知接触过的病人里最奇迹的一个。
尹夏知与姜皑,即是医患关系,又是多年的知己。
她们俩同为A大学生,结识于某次社会心理选修课,尹夏知专修心理学,对这种课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为了几个学分。
但姜皑不同,她希望能通过教授的讲解,寻找到控制自己情绪的办法。
下课时,姜皑在走廊截住教授,迟疑几秒问:“患有躁郁症的人能否可以去爱别人?”
教授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同学,我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抱歉,我不能解答。”
尹夏知单肩挎着包,本来已经走远,脑海中不断重现姜皑近乎绝望的表情。
于是她又退了回去。
姜皑正坐在上课时的座位上收拾书包,而她面前站着心理学院的院草。
他一脸虔诚,好像在告白。
然而姜皑面无表情,将课桌上的书本和零碎物件一件一件地收入包里,最后和男生擦肩而过。
撞上整个人堵在门口的尹夏知。
姜皑:“麻烦让一下。”
尹夏知没让路,伸开手将剩下的空也给堵住,好整以暇靠着门框端详她的表情。
姜皑姣好的容颜冷下来。
“我住你隔壁。”尹夏知懒散地仰着头,“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患有躁郁症,所以才那样问教授。”
姜皑终于有了反应。
眼帘微掀,弯了弯唇:“知道还挡路,这不是找打吗?”
后来尹夏知告诉姜皑,这世界上没有人规定躁郁症患者不能恋爱。
如果对方心理素质不够强大,脾气不够温和,没办法与冷漠极端偏执爱钻牛角尖的爱人相处,那他根本没资格与你共度余生。
姜皑信了。
于是开始追求江吟,他是第一个主动帮助她的人,没有计较她暴力的解决方式,甚至……将她的所作所为看成正常人也会有的行为。
……
下午三点五十分,姜皑再次来到T.K大厦。
她一路上到十三楼,推开会议室的门,将坐满房间的人群收入眼底,表情一怔。
最前排是空出来的,只有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坐在中央。
听到推门声,谢权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里还泛着浓浓的困意。但当他看到站在台上的女人时,眼底的睡意一挥即散。
姜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葫芦袖衬衫,一双藕白色的手臂藏在纱质的袖子里若隐若现。
她与谢权对视片刻,眼中多是诧异。
她记得他,就是那天八百关经理身边站着的人。
谢权对漂亮的人更是过目不忘,懒懒地往后一靠,扬起手和她打招呼。
看到PPT扉页左下方的名字,微眯起眼小声叫她:“姜老师,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和江吟是什么关系的。”
姜皑礼貌地回以微笑:“谢谢。”
谢权扬起嘴角,“哎”了一声,“但是我告诉江吟了怎么办?”
她眉梢抽动几下,一双清冷的眼仿佛要冒出火来,就差把“我可真谢谢你”几个字明明白白写脸上了。
放映幕前,姜皑的身影被投影仪拉得有些长,影子尾端折断在屏幕上,被灯光削磨的极其锋利。
她整个人都要融入到那片暗色中,唯独袖口别着的钻石纽扣随着她的动作一闪又一闪。
简直要闪瞎谢小少爷的眼睛。
他眼中的兴意盎然丝毫未消减,反倒愈发浓烈。
姜皑何尝不知,这满屋子里来捧场的女员工全是冲着这位来的。
有些头疼。
她按亮台上的灯,询问昨天的五十音图是不是都记下来了。
台下稀稀落落传来应答声。
然而,第一排谢权那句突兀的“没有”,引来众人的视线。
他挑着桃花眼笑,表情无害,“姜老师,我昨天落了一节课,要不您再给我补补课呗?”
……
自从谢权加入这个课堂,气氛活跃了不少,就是进度难以像之前那样顺畅。
第一天是如此,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一周结束。
姜皑有心无力,准备好言相劝请这位小谢总高抬贵手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