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倒的茶水轻呷一口,“找你来是想谈谈四年前的旧事。”
姜皑神色一顿,垂至身侧的手紧紧攥住,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掐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午夜梦回时每一次的场景复现,都会不停地提醒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那些很不好的回忆,她不想和当事人再重温一遍。
姜皑唇角绷得很紧,“抱歉,我没兴趣。”
语毕,她转身去开门,恰时身后传来周亭东略带讥讽的声音——
“如果你想让所有人知道,姜皑曾诬陷继父试图侵犯,大可现在就离开。”
“……”
周亭东不紧不慢补上最后一句话,“江吟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吧。”
姜皑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开始凝结,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就像是吐着信子的蛇,顺着脊椎骨一路上移,她大脑空白许久,浑身开始颤抖。
她只是想和他好好在一起,为什么总有人要逼她回首.
逼她亲手扯掉那层遮羞布,亲眼面对所有难堪。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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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从京州回来,上午到公司,开完紧急会议后拿出手机,翻开信息页面,最顶上一条时间截至在前天下午。
给姜皑打电话,起初是无人接听,到最后直接关机。
他得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不得已将三天的行程缩短为两天,乘夜航回S市。先到御河山庄,提供身份信息向物业询问了她的楼层,按响门铃却无人应答。
谢权好不容易被家里放出来,听闻江吟出差回来,立马跑到隔壁办公室。
推门进来,看到他阴沉着脸,犹豫再三问:“哥,你怎么了?”
江吟开口,声音沙哑,像被烟雾缠绕失去原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谢权不明所以:“昨天啊。”
“那你……有没有见姜皑?”
谢权眨眨眼,更困惑了,“小姜老师没和你一起去出差?”
江吟抬头看他,眸色深沉,浓密的睫毛低落,眼睑下方垂下一层似有若无的影。唇色极淡,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副病态的模样把谢权吓坏了。
“家里也找了?说不准她去了朋友家,或者是亲戚家?”他提高音量,语气有些着急,“大活人怎么可能会说消失就消失。”
话语刚落,江吟起身,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他了,谢权悄悄打量了眼他的表情。
阴沉沉的,更吓人了。
他正想收回视线,江吟却几步走出他的视野,办公室门重声阖上,男人离开房间。
凭着记忆,江吟驱车来到尹夏知的诊疗室,上午接诊,门口悬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
他坐在沙发上等待片刻,面前的门终于打开。
尹夏知眉眼间深藏了倦意,在看到对面的男人时,一双眼高深莫测,紧紧盯着他。
江吟抬起头,指尖动了动,和她对视几秒,眼中燃起的光瞬间又灭了。
尹夏知转头,让护士去接杯水,随后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江先生是来看病?”
江吟闭上眼,用一种极尽恳求的口吻问:“她呢?“
尹夏知从护士手中接过杯子,放到他面前,不说话,静静凝视杯中泛起涟漪的水面。
“请你告诉我。”
“……”尹夏知淡淡抬起眼帘,声调平和,“江吟,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的眼神郑重,毫无波澜,隐隐含着试探与质询。
江吟嘴唇翕合数下,重复刚才的那句话,“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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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一处僻静的二层小楼,隐在丛丛树荫后,树冠掩盖住门前刺眼的阳光,二楼露台有一角白色窗纱被吹拂出来。
静谧而安详。
江吟在门口站了许久,屈指叩响屋门,骨节泛白,整只手都是僵硬的。
半晌,门口传来响动,“咔哒”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露出女人苍白的手指,她扣住门沿,拉开门的动作谨慎小心,在看清屋外的人后,黑白分明的眸子开始慌乱,瘦削的肩瑟缩起来,下意识抵住门板,不让他进入。
江吟闭上眼,心脏难受地皱在一块。他看清楚了姜皑脸上的表情,那样恐惧紧张,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四年前,她把自己锁在异国他乡狭小的房间里,背对光线,栖身黑暗。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
江吟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指,姜皑猛地缩回手,屋门在这股力的作用下阖上。
夹住仍放在门栏上男人修长的手,她低低“啊“了一声,睫毛轻颤,直接拉开半扇门。
姜皑固执地挡在门口,眼眶发红,却抿紧唇不发一言。
江吟嗓子沙哑,声线又紧又低,“我可以进去吗?”
她依旧紧抿着唇,目光很冷,浑身的倒刺全部竖起来,防备着所有人。
包括他。
两人僵持在门口,良久,姜皑握住门把的力道些许松动,嘴唇动了下。
声音轻微细小,“脱衣服。”
江吟喉咙滚动一下,往前靠近她一寸。
姜皑敏锐地察觉他的靠近,神情瑟缩,无意识间皱起鼻尖,“有味道。”
尹夏知诊疗室里的味道。
江吟垂下眼帘,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皑皑,别疏远我。”
“……”姜皑弯下眉眼,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无意穿梭过自己的头发,缭绕间勾地她耳尖发痒。
江吟收回手,开始扯脖颈上的领带,黑色暗格的布料,衬得他颈间的皮肤愈发白皙。
随着他拉扯的力度加大,带起衬衫衣襟,露出一段平直的锁骨。
姜皑看着手中他递过来的大衣。
眸光暗了暗,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下一秒。
“彭”的一声关上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