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成,心念才动,石匾已自行挂上门旁。
金乌,又名踆乌。
踆,走走停停的意思。
道牧挥下“踆屋”二字,其复杂情感,就跟这字体一般,潦潦草草。
进屋粗略查看一番,只差些许平时日用,其他样样集全。这些东西,对于修仙者,特别是对于道牧而言,并非什么大事。
咕咕咕……
也不知飞了多长时间,道牧已饥肠辘辘,肚子都开始抗议无良的主人。阿萌不同,刚刚吃饱喝足,见她眼睛半眯,大嘴裂开,幸灾乐祸。
灵识探入玉简,本以为只是织天府地图,谁知牧星山封地以上苍视角,呈现在道牧脑海,深深烙印在记忆上。
“会做人……”道牧予以至高评价。
玉简随手扔向阿萌,阿萌张嘴接住。咔嚓嚓,阿萌咀嚼几下,“咕噜”吞咽下肚。简单粗暴的消化方式,只怕比道牧还要来得深刻。
寻得一处猎场,道牧骑阿萌飞驰而去。
“看!”
“彬师兄说姹紫苑不能进男人,恁地出了一个男人?”
“赶紧去跟彬师兄汇报!”
“……”
姹紫苑外,亦有其他植牧牧师的布道场。似群星拱月之势,绕着姹紫苑,向外蔓延。
半个时辰,夕阳将自己最后一抹光,也盖在黑暗的棉被中。世界再度陷入黑暗,银光自银河倾泻,冰冷且无情。
世界并没有因为这些光,变得更清晰。世间万物,却因为这些光,变得愈加狰狞。仿佛银光有一种超能,能够让世界万物显现本性。
灵之初,性本恶。
咻,一道黑影破空而来。月光下,道牧阿萌无疑。
“道友,请留步!”
“敢问道友师承?”
“时辰已是夜,因何还要入姹紫苑?”
地面飞上一群人,将道牧阿萌拦阻,瞧他们一身道袍绣章,织府弟子无疑。
“我是道牧,牧剑山道牧。”道牧眼睛微眯,俯瞰地面,立即恍然,亮出一块石牌,“暂居姹紫苑,同仙子们学习牧道。”话落,道牧瞧对方反应,道牧已知这些人并非仅仅是热心肠这么单纯。
“怎么可能?”
“姹紫苑从不让男人过夜,更不可能让男人入住。”
“飞牌过来,让本道瞧瞧。”
对方一阵叽喳,道牧也没说什么,手颤抖一下,石牌破空至前头一青年。
青年一头短发,仅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没有伤痕。“道牧,去年那个表现耀眼的新人?”他接过石牌,端详一阵,觉得是真无疑,“我听师尊说过,花山主曾为你求情,奈何她发过毒誓,不招收男弟子,否则你定会让她破例……”
“喔?!”道牧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难免会觉惊讶。他突然有些好奇,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叫彬棘,师承大黄山彬牧师,植牧兽牧都有涉及。”青年缓缓抬头,那双眼眸如饿狼一般凶狠,目光如荆棘一般刺眼,“望道牧师弟好好学牧,其他事情别太多想。”随手一挥,石牌破风而来,罡风如刀。
道牧轻松接住,没再收起,同黑金腰牌挂一起。“谢师兄提醒,道牧谨记在心。”行了一礼,拍拍阿萌的头,降在姹紫苑门前。
道牧在众目睽睽之中,大辣辣跨过院门,不受任何阻拦,很快消失在人们视野。
“彬棘,我们就这么放过他?出个什么事,恁地跟彬师兄交代。”一人埋汰道。
彬棘猛地回头,银光下,眼眸吐针,吓得对方后退几步。一个失神间,那人自空中坠落,四肢乱舞,呜哇哇乱叫。要摔地上时,方才想起自己是牧道者。
“这种白痴,也就只能靠关系进织府。”彬棘扫视同伴,目光莹莹灼光,大袖一挥,人影缓缓消失在漫漫长空。
彬棘离开许久,他的同伴这才回过神来。风呼呼而过,带着晚气凉风,想到方才彬棘的凶相,打了个哆嗦,自空中离散。
道牧入住姹紫苑的事情,却悄然传开。自姹紫苑创建以来,第一次有男人入住。似借着晚风,这火烧得愈来愈烈。
始作俑者,却在自家踆屋,给打来猎物,开肠破肚,点火搭架。知晓仙子们不食肉,道牧费一点牧力,将气锁在院子里。没多久,沁鼻的肉香弥漫整个院落。
道牧阿萌再相遇,阿萌心情大好。阿萌闻着肉香,又忍不住跟道牧讨要。哞哞哞,院中奔跑,好不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