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浮出无限憧憬,“哥哥原来也是个断袖呀,可是他遇见了嫂嫂,跟嫂嫂成婚后,便成了正常的夫婿了。我想,程恩表哥也会一样的……”
蓝音张了张口,想说,傻姑娘,她跟裴照棠根本就不是她看到的那样。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可看她怀抱着美好的幻想,她既不忍打破,亦不能看她深陷。
裴丹晴抬头,就见到嫂嫂复杂的表情,她笑意一敛,低声说:“我知道大家都不同意我跟程恩表哥结亲,说与他在一起不会幸福。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嫁给他,就是我的毕生所愿。做他的妻子,冠他之姓,在我看来,即是幸福。”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无需再多言,蓝音微笑,只能给予祝福。
不多时,程家的花轿来接人了。
裴照棠背着妹妹上花轿,之后跟着迎亲队伍一齐去程府。
蓝音看见穿大红喜服的程恩了,他面上强颜欢笑,时而回头,目光胶在裴照棠身上,流露悲愤。
而裴照棠视若无睹。
蓝音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陷入沉思。
京城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无奇不有。前世她在那儿,接触、听说了很多奇闻异事。
有些达官贵人,喜欢养娈童,也爱上倌院寻欢作乐。
虽然如此行径也归于爱好龙阳,但他们家中也有娇妻美妾,算是男女通吃,因此倒也没人说他们是断袖。
听别人说,断袖也分两类人,一类人是先天就对同性有感,另一类则是后天,属于情愫培养的一种。
前者几乎无可能再喜欢异性,回到正轨。而后者若是遇到对的人,有很大几率可以由弯回直。
就不知程恩是哪一种,不过听小姑妹说,起初程恩对她是上心的,直到裴照棠的出现,才转移了程恩的注意力。
如此看来,程恩好龙阳或许是后天养成的。
假如是这样,那么裴丹晴的日久生情论未必就行不通。
……
入夜,夫妻俩回房歇息。
蓝音洗漱完毕,发现裴照棠竟还留在内室。
梳着湿发的手停顿下来,心稍稍提起……平时这个时候,他是在书房的。
此时,他静坐在小榻上,头发散落,闭目修养。
蓝音观其神态,不像寻常的休憩养神,反而像修行呢?
是以,她很识相地没有出声打扰,小心翼翼地挪到中厅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从内室走出,到她身边坐下,一副有重事相商的架势,唬得她赶忙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
见她霎时紧绷,裴照棠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他饮一杯茶罢,才出声:“此次秋闱,我若中举,之后就会入京赴春闱会试,届时,我会离家很久。”
蓝音在他停顿的间隙,心中暗喜雀跃,这厮若是入京去,那是最好不过!这意味着,她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到他,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半至两年。
那个时候,他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约定的和离便指日可待。
她这厢想得美好,殊不知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他手指轻敲桌面,口气温和,“蓝音,现今你面临两个选择:留在家中,或随我入京。”
那个繁华之地,她此生是不愿再去的了。
与他长久共处,朝夕相伴,她也是抗拒的。
毫不犹豫道:“我要留在家中。”
说罢觑他脸色,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悄悄松口气,扬起笑脸道,“我不过是一介小妇人,跟在你身边,只会拖后腿,连累你。所以,我就不跟你入京了吧……”
闻言,他眼眸笑意忽然加深,“嗯,你说的有道理。”
蓝音见他笑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听他悠悠道来:“那你,就留在家中养胎吧。”
他蓦然站起来,将她压在桌上,扣住她两只手,低声说,“今晚,我会努力耕耘,让你的腹中揣上我的孩儿。”
蓝音又惊又凌乱,“等等!你说什么,选择留在家中和生孩子有什么干系?”
他笑了笑,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我的道路注定凶险,说不定,入了京就回不来了。是以,留条血脉在也是好的。日后孩儿可以代替我照顾爹娘。”
蓝音怔住。
前途未卜,明明是伤感离别,为何他还能如此轻松笑谈?
难怪有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很是反常,不止一次要毁约,与她假戏真做。
原是想要她为他孕育子嗣?
当然,她是万万不能的。思及此,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毅然改变决定。
“我跟你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