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如今已经万念俱灰,准备去普陀寺出家了。”
裴岳重重一惊,瞪着他道:“殿下,这是那不是为了哄骗五殿下的谎话吗?公主她为何当真了?”
李晟垂下了眸子,轻声道:“姑母虽然生于天家,却过得凄苦至极,小小年纪和亲东胡,如今寡居在京城,即便父皇给了她无人能及的荣耀,也无法让她真正快乐。”
随即转向了裴岳,眸光幽深道:“是先生让她再次相信了世间还有良善之人,她也对先生敞开了心扉,却不想害了您,您也因此与她疏远了,姑母她如今已经失望透顶,才有了这样的打算。”
裴岳震惊不已,随后垂下了头去,脑海之中全是荣锦的一颦一笑,以及她的脆弱与孤独,他本以为那是同病相怜,此刻的心痛却叫他出乎意料
李晟见他不语,继续道:“如今姑母已经动身了,和安县主与她一道,将她送去普陀寺,先生若有意,便同本殿下一道去送送她。”
沉默许久,裴岳终于起身道:“有劳殿下了,草民与殿下一道去。”李晟起身,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裴先生,请。”
城外,十里长亭,寒风呼啸之中显得分外孤寂,荣锦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向初芮遥问道:“和安,你确定裴先生他会来?”
初芮遥披着狐裘制成的披风,整张脸衬得格外莹润:“公主,和安敢保证,裴先生一定会来送您。”荣锦终是长舒了一口气,垂头道:“若他只是出于道义,那岂不是”
瞥见了李晟的马车,她迅速推了把荣锦,低低道:“公主,裴先生来了。”荣锦立时住了口,背过身子去看风景,二人走近,初芮遥对李晟道:“殿下,您陪和安走一走吧。”
李晟自然应允,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裴岳一步步走近,低声道:“草民见过公主。”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这一句便叫荣锦红了眼眶,她忍着泪水道:“多谢先生前来送荣锦一程,日后山高水长,再不相见,祝先生万事顺遂。”
裴岳呼吸一滞,许久才道:“公主当真要走?”荣锦低声道:“是,荣锦已经厌倦了这端阳城,厌倦了无休止的孤寂,或许离了此处,心也能够安宁下来。”
荣锦始终背对着他,见他不语,便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既然如此,荣锦便先离开了,日后只怕,也没有机会再与先生长谈了,荣锦会一直记得您的。”
说着便向前走去,裴岳突然开口叫住她:“公主!”荣锦一怔,回过身来看着他,裴岳神情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有些迷茫:“您要离开端阳,是否有草民的缘故?”
荣锦眼含泪水,没有开口,裴岳自顾自说了下去:“公主曾经听草民说过,草民有一位故人,绮年早逝,草民一直怀念她,但,自从公主出现以后,草民便甚少想起她,公主的一颦一笑,草民都记的格外清楚。”
“先生”荣锦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