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限制出境是很严肃的事情, 和安下午要和海上巡警一起去一趟别的海岛, 基地里只剩下了贝芷意一个人。
她先是自己骑车去一趟游客区, 重新换了泰铢,然后又在基地里用那台破电脑退掉了机票。
剩下的, 就是发呆。
基地大厅的桌子上还残留了一点昨天没清理干净的苏打粉, 微黄色的, 在不知道成分之前, 让她以为她会客死异乡的东西。
她对这些粉末的感受非常一言难尽,抹布捏在手里想了半天才动手擦。
昨天因为恐怖袭击被弄得一团乱的大厅, 渐渐地都被她一边发呆一边收拾干净了, 全部都弄完了之后, 她抱着自己的小本子,咬着笔坐到了沙发上发呆。
她心理活动其实非常沸腾。
同和安之间的事情是沸腾的一部分, 早上和安在游泳池里已经说得非常清楚, 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件事,让她现在整个人的心情都是飘的。
而且,和安, 真的哪哪都好。
他发现了她对肢体接触这件事紧张感太高,也知道她性格保守,所以除了牵手,一个早上的相处下来, 他表现的都十分绅士。
体贴, 并且绅士。
这段感情, 他们都在摸索, 带着悸动,小心翼翼的。
贝芷意从这样的小心翼翼中,感受到了被珍视,生平以来第一次,她觉得她一直偷偷摸摸在心里面幻想的,成年人世界都不敢再说出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真的变成了一个努力就可以实现的梦想。
而另一个让她沸腾的原因,就是父母。
这两个字的杀伤力足以立刻浇熄她翻涌了一整天的恋爱粉红泡泡。
她隐瞒了自己被公司辞退的消息跑到这个离岛,最开始的打算是先做两个月,两个月后回魔都找到新的工作再告诉父母她跳槽了。
她从来没有对父母撒过谎,这次的事情,父母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她之前所在的公司为了避税,每年确实会派遣一些支教的志愿者什么的,以贝芷意的个性,公司真的安排了,她绝对不会拒绝。
她父母只是抱怨了一下这次为什么要去那么远,剩下来的就一切如常,该催婚的催婚,该教育的教育。
但是这样的隐瞒,对他们家来说,其实已经是死罪。
他们家的小侄女暑假里面为了追明星,翘了一堂补习班的课,就被全家三堂会审,整个高中生涯的暑假寒假全部都被禁足。
他们家除了她父母,她父母的兄弟姐妹,也大多都是老师。
那是一座压在她身上二十七年的大山,她这辈子都无法越过去的坎。
而她现在,还要再多一条死罪。
跨国恋。
对方还是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志愿者。
美国人。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着嘴里的笔,几乎要愁秃头……
而且她还得再想一个借口,要在这里起码多待一个月,如果告诉她父母她是因为恐怖袭击被滞留,她怀疑她回国以后可能会被禁足到死。
她一点都不想打这个国际电话,一个人暗搓搓的窝在基地的沙发上,瞪着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
哀怨的都快要滴出水。
***
和安和维克多他们回基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中午他走的时候还挺害羞的女人,看到他回来之后,只是呀了一声。
还挺惊讶。
居然不是惊喜。
和他想象中的,看到他就红着脸一脸欣喜的样子差得有点远。
晚饭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如果她现在手里不要那么紧的捏着那块抹布的话,她整个人看起来就还算正常。
“怎么了?”他看了一眼餐桌,三荤两素,有鱼有肉。
并没有因为他们今天关系不一样了,就单独给他开小灶。
……
他承认心里面有一点点小失落。
“你……”不要靠那么近啊……
贝芷意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大厅里还有维克多和依坦呢!
和安的眉心拧成一条直线,直接伸手把打算越躲越远的贝芷意拽了过来。
“怎么了?”这次语气没那么温柔了。
“……”贝芷意埋着头,声线又一次变成了蚊子,“他们会看见。”
“看见怎么了?”和安完全无法理解贝芷意的思维。
他谈恋爱不偷不抢,为什么要怕被人看见。
“……”贝芷意词穷。
“我们不能被看见?”和安不依不饶了。
“……”贝芷意词穷加憋屈。
“你又后悔了?”早上游泳池那一幕让和安的印象太过深刻,他眼睛一眯就又往那上面想了。
……
贝芷意半张着嘴,傻眼。
“你真的又后悔了?”他不过就出去半天而已,她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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