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条城外,一期一振斩落那躲在暗处放枪的时间溯行军的头颅,随手甩掉本体上的血迹,扭头便看见药研藤四郎踩着墙壁一路向上,瞬间拿下溯行军胁差的首级,骨喰鲶尾在高处放哨,不远处,二条御所内已经开始燃起熊熊火光。
“结束了。”骨喰藤四郎清秀的面庞映着远处的火光,眼中似有些闪烁,见状,鲶尾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将安慰传达给对方。
永禄之变,13代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在二条城中被叛军所围困,义辉带着十余把刀与叛军对峙,砍钝一把便更换一把,直至体力耗尽,被敌人围剿而亡。
骨喰藤四郎就是义辉所带武器中的一把,当年还是薙刀的骨喰,经历了二条城的大火,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后被磨制成胁差。
历史的轨迹不容改变,当年的事,骨喰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每次看见二条城上的浓烟和火舌,他还是会有心脏被攥紧的感觉。
这时,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眼前,挡住了视线。
“骨喰,可以了。”一期一振温柔而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骨喰应了声,也转过头去,不再看那损毁的二条城。
小队一共六振刀剑,除了留在城外消灭敌人的吉光家的四振,城中还有髭切和膝丸在料理余党。
两振源氏太刀的实力格外出色,所以一期一振也不担心对方的办事效率,干脆招呼弟弟们稍作休息,等待伙伴归来。
“说起来,今天爱花就该来本丸了。”药研拿着白纱布,细细将本体擦拭干净,闲暇之余,他干脆和兄弟们聊起天。
“好久没见到了。”骨喰语气平平。
“是啊是啊~等源氏回来我们就回去看她~~”鲶尾晃动着头顶的呆毛,大眼睛里写满开心,几天前爱花忽然来到本丸,那时候大部分刀剑都处于出阵或者远征的状态,再加上是夜晚,有的人已经睡了,所以第二天,听说曾经薰的小孙女回来了,刀剑们都是震惊的。
“爱花殿的灵力很纯,如果顺利的话,她应该能胜任审神者一职吧。”
听到一期一振的话,鲶尾道:“一期哥见过爱花了,她现在多高了?有没有变成薰那样的大美人?”
“当然的吧。”粟田口的兄长喉间溢出轻笑“长成高挑美丽的少女了。”
“啊啊,要是今天换班留在本丸就好了,我现在就想看看小花儿。”鲶尾原地踩着小步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骨喰声音平平接口:“乱就在本丸。”
闻言,鲶尾若有所思道:“那爱花现在应该比乱高了?当年他们关系可好了呢,真羡慕乱。”
听到全部对话的药研扶了扶眼镜,凉凉道:“少女的友谊。”
骨喰补刀:“姐妹花情缘。”
鲶尾不满嚷嚷:“乱确实很可爱,但他也是男孩子啊!”
骨喰:“鲶尾用蝴蝶结扎成双马尾的话,小爱花也会很乐意亲近你的。”
鲶尾:“……骨喰你太坏了,我还是你可爱的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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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糕被摆上茶几,爱花看着面前微笑的“少女”,确认一阵,准确报出名字:“乱藤四郎。”
“正解哦,小花儿~”乱弯起水蓝色的大眼睛,说话时还会微微偏头,金橘色的发丝微微飘动,言行举止满是粉色的少女感。
随着乱的出现,和室里的气氛就变得活泼许多,发觉齐木在看乱,爱花介绍着:“楠雄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乱,相当可爱的吧?”
挂着眼镜的男性人类小幅度地点了下头:“你好。”
看过楠雄,乱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些,她殷切地招呼爱花尝尝点心,又趁机询问着:“楠雄和爱花是朋友吗?怎么认识的啊?”
咬着糕点,爱花莫名觉得这询问里包含着几分殷切,但还是答:“外婆去世后,我搬了家,楠雄恰好是邻居,后来就渐渐熟悉了,现在我们也是同校生。”
“原来如此,邻居啊。”乱点点头,注意到楠雄的目光,他又对其绽开一抹可爱的笑容。
楠雄:“……并不是很想那样子被亲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呢。”
而后,爱花又询问了一些审神者聘用的事。
原来,时之政府聘用审神者也是会签订劳动合同的,保险奖金都很讲究,但询问起审神者和付丧神们的上下属关系,就没有过多详细的解释了。
“审神者召唤出来刀剑,按诞生顺序赋予我们本丸的番号,我们便是属于审神者的所有物了。”
付丧神们如是解释。
到此,爱花也算明白了。
刀剑男士们对于他们效忠的主公,并没有条例和法文保护,只有格外原始单纯的精神契约,即你造就了我,那我便生而为你,理应效忠于你,无条件、全身心。
一旦这种精神契约单方面打破,审神者和付丧神都会为其所牵连。
但现在,付丧神单方面打破精神契约的话,会受到暗堕的困扰,他们的本质过于纯粹,主公的关爱便是保持身心健康的最好药剂;这样一来,审神者打破精神契约的代价便小很多了,联系鹤丸和药研之前说的,一些主公不爱惜刀剑的实例,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签约时之政府成为审神者需要什么程序呢?”爱花道。
“时之政府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各个本丸的手续流程,我们这个本丸的负责人叫和哉,他说了,明天会带着合同来本丸,到时候处理签约……还有一些别的事。”鹤丸目光闪烁,沐浴着爱花的目光,他张了张嘴,又抬手掩着唇,垂眸时,长长的眼睫敛着满目的情绪。
爱花轻声道:“鹤丸,你还有事没告诉我。”
细细软软的声音勾了勾耳膜,鹤丸国永觉得心里也被软软地挠了一下,终于说出真实情况:“……审神者的上任并不是容易的事,这座本丸有时之政府安排的审神者了,你能否接任,一要看能力,二要看,你能否在时之政府的裁决者面前,完完全全打败那个即将接任的审神者。”
这时,乱也小声道:“爱花酱,你要不要,先看看那份信?”
“这是什么?”爱花打开那张白色的信封。
一直和老人茶一派遗世独立作风的三日月这才发言。
“这是‘遗嘱’,爱花。”
爱花动作微微一顿,但还是打开了信纸。
熟悉的笔记,写的内容十分简短,没有那种具备法律效力遗嘱的正式感,它更像是一封家书。
以外婆名取薰温柔的口吻,同许多年后的孙女所唠叨的一些家常话:
【爱花,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七岁的你可能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时隔多年以后,我想你总有成长到能够面对一切的那一天。
我这一生短暂,但所幸是愉快的,这很值得骄傲,因为许多人可能到死都没能寻找到这一生的意义和归宿,而我找到了,所以走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遗憾。
只是未能看你和游长大,我心有歉疚;没能给美穗更多的关爱,我无法补偿。
生老病死人间常事,我早已看开,可人间总有令我牵挂不下的存在,比如你、游、美穗、还有我这些失去了原主,彷徨人间的付丧神们。
爱花,你比你姐姐、母亲都有天赋,假如你此刻已经足够成熟,那么外婆拜托你一件事,就像小时候答应我好好吃饭、按时睡觉那样,希望你也能爽快地答应我的请求。
这座本丸是我晚年费尽一切心血所造就的乐土,不止是我,你、游,还有所有的付丧神们,都能在里面享受此刻的安宁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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