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吃中午饭了。今天可是有红烧肉吃哦。另外,还有我今天早上去那海州城里的梦红楼里送柴火时,那后厨厨娘郁婶儿私下里偷偷塞给我的两块糕点。来来来,也都给你吃,大叔我可不喜欢吃甜食。”
“吃饭、吃饭,好啊好啊,有肉吃,还有糕点吃、糕点,春桃最喜欢吃糕点了。”
“啪”的一声,中年汉子刚刚在这屋子里简易的八仙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午饭,一下子、筷子竟然又从手里掉落在桌子上了。
“春桃?姑娘,你是 ** 桃吗?你可想起什么来了吗?你家在哪里?你快告诉焦叔,焦叔好送你回家去。这都七八天了,你家里人不见了你,恐怕是都快要急坏了呀。”
中年汉子一边说一边又从桌上拿起刚刚散落的筷子。
“家?家人?梦红楼、梦红楼,我家在梦红楼。嘿嘿嘿……梦红楼……焦大叔,这红烧肉好好吃呀,这糕点也好吃、真甜。焦大叔,你也吃,给。”
中年汉子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三月三上巳节那天,从那花果山上背下来的小姑娘正憨憨地冲着他笑,长叹了一口气,又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眼前这个小姑娘递过来的糕点,一下子就塞进了自己嘴里,两行泪水无声的滑落。一边大嚼着一边说道 : “嗯,好吃,真的好甜。春桃乖,好好儿的自己吃、吃饭。焦叔要上山打、打柴去了,你一个人乖乖待在屋里,记得可千万不要乱跑啊。”
“春桃最乖了,春桃不会乱跑的。春桃最乖了,春桃不会……”
焦叔站起身,看着春桃坐在那里,正低着头,吃一口面前那碗里的米饭,再咬一口左手里的糕点,而那嘴里还在咕咕哝哝地说着自己最乖的样子,转身就出了这屋子。
说是屋子,其实也就是三间土胚房罢了,房顶上盖的只是些蒲草和稻草。而房屋周围则是用各色各样、长长短短、高高矮矮、直直弯弯的树枝简简单单插在地上围城的一圈栅栏,权且就叫作栅栏吧。
焦叔从自家灶房取了平日里打柴用的柴刀和绳子,出了柴扉门,就要往那离家三里外的花果山方向走去。却又突然转身向自己房屋后面走去。
只见在那屋后面有着两堆紧靠在一起的新坟,焦叔满脸通红,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手里拿着的砍柴刀和绳索也掉在了地上,他却好似浑然无觉。走到坟前就一下子跪坐于地,嘴里“呜呜哇哇”的闷声哭了起来,一时间竟是泪如雨下。
这周边近处也没有见着有其他住户和人家,只有那一里之外的田野里零零散散的有着一些人家,看来那些就是离得最近的乡邻了。
焦叔哭了又哭,大约哭了有半个时辰。最后竟是张大着个嘴巴,“哈哈哈”地喘着粗气,有一下没一下的。等到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焦叔目光痴呆地看着这两个也没有立个墓碑的新坟,喃喃自语般嘀咕着 : “阿柴啊、在那边儿你可要好好儿照顾你娘。阿柴他娘,你在那边可要看着点儿阿柴啊,让他没事儿就不要乱跑、不要玩水。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不要玩水……”
焦叔喃喃着,突然又愤怒了起来,双手就开始刨着跟前的坟土。一边刨一边干嚎着 : “尸骨无存啊,尸骨无存啊。这茫茫东海,我、我怎么才能找到你们娘儿俩啊?你们在哪儿啊?你们快回来吧,你们没有死,对不对?对不对?我给你们娘儿俩立了衣冠冢,我只是想你们呀,我现在就刨了它、现在就刨了它、刨了它呀、刨……”
两堆新坟间黄土飞扬,焦叔仿若疯狂。
…………
“老爷,老爷,好消息,好消息呀。”
“滚出去,云四娘,你奶奶的,立即马上给我滚出去。滚那。”
柳世勋看着一脸喜气、闯进书房里来的云四娘,脸色铁青,抬手就把自己那从来就未曾用过,只不过是用来附庸风雅的一方上好砚台给砸了过去。
“啊!”云四娘慌忙往旁边儿一跳一躲闪,只见那砚台“哐”的一声砸在了那门槛儿上,然而却并没有被砸碎,反而“滴溜溜”地在那地上打了几个旋,这才停下不动了。
“老爷,真,真的是好消息呀。”云四娘站在那书房门里,有些战战兢兢地说 : “刚才那知州府派人过来说,说是、说是思思那丫头和那知州大人的公子是去了那淮安府游玩去了,并不是如那原来谣传的……”
“什么?你说什么?再给老爷我、我说一遍。”柳世勋一下子从书桌前的圈椅里站起身,兴奋得满脸通红、很是激动地指着站在书房门口的云四娘。
…………
“三哥。”
“嗯。怎么样?这段时间在三哥这儿住得还习惯吗?”
“哎呦,我的好三哥哎。您这话说的,这海州城还有比您这梦红楼更好的地儿吗?”
“好了,好了。你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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