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书籍全部都被带进了本丸,整整齐齐的码在架子上。她仔细翻找了一下,最后果然在一套《全唐诗》的壳子夹层里找到了一本大概只有一厘米厚的故事书。
这真的只是一本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故事书,纸质已经泛黄发脆,翻到最后面还能看到5分钱的定价和出版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日期。苏妩翻开这本书,扉页上写着编者絮语,说是收录了当地的地方志记录,以及一些民间广为流传的传说最后汇集而成。又斩钉截铁的表示这些故事都是统统需要打倒的封建残余什么什么的,相当有那个年代的色彩。
她窝在书房的椅子里,就着午后暖洋洋的太阳慢慢翻看这本故事集,里面大多是家里的动物报恩啊,某地神明现身褒奖善人啊,或是什么人做了恶事最终遭到报应之类的,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因果小故事。
一直翻到最后,才有两个让苏妩很在意的传说。一个同苏女士提到的类似,渔民出海误入仙山,得到仙童指点最后回到家乡;另一个就更有意思了,说是海边一对善良的渔民夫妇收养了一个海啸后被发现的孤女,从此家中米缸不见底,布匹不断轴,后来孤女嫁入本地一个秀才家中,秀才考取了科举,做了大官,妻妾和美,一生平安。但是编纂故事的人却在故事结局后用了六七百个字阐述这秀才的无耻和虚伪——靠着孤女的嫁妆发家,居然还有脸“妻妾和美”,简直不知道羞字是怎么写的。
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去看庭院里绿色的植物,楼下有几把短刀正围在那里玩“笼中鸟”,小夜左文字老老实实的站在圆圈里扮作“鬼”,其他几个围着他站成一个圈唱童谣——话说,你们就不怕宗三左文字听到了出来打刃吗?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唱着音调古怪沧桑的儿歌,听得苏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眼下正值午后太阳晒得人暖暖的,她简直想要去抱一床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了。这种古怪神秘充满仪式感的传统游戏......某些时候真的很渗人啊!
苏妩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把窗户合上,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拎起水壶走下去,见到主人出现短刀们果然不再继续玩这个游戏,而是像一群小鱼似的聚到延廊下:“主公主公,你要来玩儿‘笼中鸟’吗?”
“嘘——!安静点啦,要是宗三听见会不会不高兴?”她竖起一根指头比划了一下,老实孩子小夜左文字给出了答案:“我送了哥哥一套耳塞午休的时候用,他听不到。”
你......你厉害!
但是苏妩仍旧拒绝了短刀们的邀请:“据说这个游戏是从降灵术演化而来的,是真的吗?”所有校园怪谈的电影都告诉我们了一个忠告——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你没有刀剑付丧神的身手的话......最好不要试图召唤那些看不见的“好兄弟”。
苏妩离开本丸前匆匆见过一面的萤丸点头应了一声:“是的,如果中间不站人的话就能召唤出灵,您想看一下吗?”
“不不不,不必了!我胆子比较小......”她缩缩脖子指着空空如也的水壶道:“你们玩吧,不要去乱试那些怪谈哦。”说完踢踢踏踏有些慌张的转头跑去厨房倒水。
短刀们吐吐舌头,笑嘻嘻的换了个游戏继续玩耍。
此时厨房里只有今天负责厨事当番的山姥切国广拎着菜刀在和一颗白萝卜较劲。这是田地里成熟的第一批蔬菜,大概是因为初初开垦的荒地的缘故,个头稍小,筋有点多,说实话口感不是很好。但是大家都非常珍惜的采摘下来充作日常食用,并没有谁会抱怨什么。
在内番服外披了床单的山姥切似乎努力想把白萝卜切成大小相等的萝卜丁,但是大家都知道,萝卜这种蔬菜是个圆柱体,除非将弧面切掉,否则是不可能大小一致的。而这把打刀估计是秉承着珍惜粮食的念头,硬是要在圆滚滚的萝卜上考验自己的刀工。
“哎?你怎么没有去休息?”苏妩拎着水壶走进厨房,刚好看见他正在想办法让萝卜丁的三角形截面看上去大小一致,拎着菜刀都快跟拎着本体时一个动作了。金发青年回头看了她一眼,默默放下刀又默默地将一只超级大的水壶端到灶火上烧起来,身体力行的向审神者表达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见。
多喝热水!看,我又烧了一大桶,喝!
苏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