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歆等颍川县主走远了之后,忽然一把抱住了苏妧的胳膊,“苏妧,你太厉害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颍川这么生气,她方才放在身边的手在发抖,你看见了吗?”
苏妧默默的将自己被抱住的胳膊抽了出来:“没有,没空看。”
杨宜歆笑道欢快:“没事,有我帮你看着呢。”
苏妧:“……”
出息,为什么不能正面迎战,只敢在旁边偷偷打量颍川县主?
杨宜歆还不等苏妧问她怎么会那么怕颍川县主,就自个儿跟苏妧招了。
“小时候经常去公主院找长乐阿姐玩,那时候颍川也是跟长乐阿姐住在公主院里的。每次我去找长乐阿姐的时候,趁长乐阿姐不在,颍川总会将公主院的人都赶出去,将我关在一个小黑屋里,还不许我告诉别人。我一开始的时候会跟长乐阿姐说,可是长乐阿姐都不信我,说颍川那么懂事可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万泉不能撒谎哦。”
“可是我明明没有撒谎,但长乐阿姐她们都不信我,觉得肯定是我淘气。她对我,就像刚才对你一样,在有人的时候很好的,可是在没人的时候,她就会欺负我。苏妧,颍川从小就很可怕的,她做坏事都不会有人相信!”
苏妧闻言,转头看了杨宜歆一眼。
其实她想说没那么夸张的,只是杨宜歆段数太低了,加上小时候大概经常私下被颍川县主关在小黑屋,对颍川县主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就像是她的本能反应一样。
苏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相信。”
杨宜歆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相信,苏妧,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好人。你别怕,虽然长乐阿姐她们都喜欢颍川,但是太子表兄不喜欢她的。”
苏妧:“哦?为什么?”
杨宜歆:“我也不知道。”
好吧,指望从杨宜歆嘴里得到什么靠谱的消息,总是有些难度,现在看来这个颍川县主是比李蕴难缠得多的人物。
这都还没走马上任呢,就遇上了两个情敌,要是以后真进宫了,那还得了?
苏妧有点郁闷,因为天天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真的会拉低人的格调,苏妧希望自己的格调可以更高一点,不能像别人一样眼里就只看到那个男的,看其他的一概眼瞎。
“吱呀”的一声门响,打破了雪夜的宁静,紧接着便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
“瑶奴,怎么还不歇下?”
房中点着地龙,暖烘烘的,室内点着一个年纪看着不过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正趴在房中的软塌上,鹅蛋脸,明眸皓齿。她此时手中正执着一本书,头也没抬,声音爱娇地说道:“阿娘,再过一会儿,我白天——”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手中的那本书就已经被眼前的妇人抽走了。
她无辜抬眼,鼓着腮帮,委委屈屈的模样,“阿娘。”
妇人板着脸,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撒娇也没用,快睡。明日你的父亲休沐,你要早起去给他请安。”
少女闻言,“哦”了一声,乖乖躺到床上,她拉过被子到下巴的地方,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阿耶休沐,能带我出去到长安城外去看雪景吗?”
妇人望着她,笑得慈祥,“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闭上眼睛,我可就要守在这儿等你睡着了再走。”
少女:“……”
连忙闭上眼睛,本来就没有睡意,要是阿娘还在旁边看着,她大概能精神得连头发都竖起来跳舞。
妇人看着她乖乖闭上眼,帮她掖了掖被子,出门的时候,在旁边侍女待的地方叮嘱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去了。
少女见外面已经没有了声息之后,原本闭着的眼睛张开,有些无聊地翻了个身。
她叫苏妧,小名瑶奴。她到这世界已经将近三年,可有时候想起从前的事情,恍若是上辈子。可如果较真来说,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可以视为是生命的终结和重新开始,那么从前对她而言,是上辈子也没错。
如今这个地方,是大唐世界。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大唐,苏妧并不能十分确定,毕竟,她从中国古代史的教科书上知道的,都是一些重要大事。
所以苏妧并不能因为当今的大唐圣人是李世民,就能断定自己到了历史上的唐皇朝。但有个粗略的背景知识总比没有好,所以苏妧都当这个就是历史上的大唐。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她就变成了苏妧,她的父亲苏亶是个朝廷命官,她有个长得明艳大方的娘,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说起这个,苏妧就要感叹一声,这古人嫁得可真是早,她的阿娘孙氏十六岁就生下了她。
穿越之后诸多不习惯,那些血泪史不提也罢,有个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却是她想提却没办法跟别人提的,提了她担心会被人当成妖怪。
就是,她会入梦。
这个技能一听似乎很牛逼,然而,苏妧觉得自己大概是还没能摸到窍门,发现这个技能到现在已经半年,依然玩不转上天给她的这份大饼。
苏妧刚到大唐的时候,因为这具身体刚经历了一场大病,所以时常会梦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有时候她在梦中是主导者,那是她自己的梦,有时候她在梦中是旁观者,那是别人的梦。但苏妧一开始入别人的梦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直到半年前的一个早上她去向母亲孙氏请安,孙氏说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还没出嫁的时候。
苏妧笑眯眯跟阿娘说真巧,我昨晚也梦到了阿娘还没出嫁的时候呢!
孙氏微笑,大概也是心血来潮,就跟苏妧说起那个梦。
孙氏所做的梦,听得苏妧目瞪口呆。
倒不是孙氏做的梦多吓人,而是苏妧发现孙氏的梦跟她的梦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