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县主闻言,只觉得一口气被憋在胸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或许杨宜歆听了苏妧的话并不会多联想些什么,可颍川县主毕竟不是万泉县主,颍川县主心有七窍,即使苏妧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话里话外只要多想想,就都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太子的姻缘是天注定的,县主你死心吧。
颍川县主触不及防被反将了一军,心里十分不痛快,她恨恨的瞪了苏妧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苏妧望着颍川县主的背影,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颍川县主和李蕴就不是一个段数的,如果李蕴遇上了颍川县主,大概就是被秒杀的渣渣。
杨宜歆等颍川县主走远了之后,忽然一把抱住了苏妧的胳膊,“苏妧,你太厉害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颍川这么生气,她方才放在身边的手在发抖,你看见了吗?”
苏妧默默的将自己被抱住的胳膊抽了出来:“没有,没空看。”
杨宜歆笑道欢快:“没事,有我帮你看着呢。”
苏妧:“……”
出息,为什么不能正面迎战,只敢在旁边偷偷打量颍川县主?
杨宜歆还不等苏妧问她怎么会那么怕颍川县主,就自个儿跟苏妧招了。
“小时候经常去公主院找长乐阿姐玩,那时候颍川也是跟长乐阿姐住在公主院里的。每次我去找长乐阿姐的时候,趁长乐阿姐不在,颍川总会将公主院的人都赶出去,将我关在一个小黑屋里,还不许我告诉别人。我一开始的时候会跟长乐阿姐说,可是长乐阿姐都不信我,说颍川那么懂事可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万泉不能撒谎哦。”
“可是我明明没有撒谎,但长乐阿姐她们都不信我,觉得肯定是我淘气。她对我,就像刚才对你一样,在有人的时候很好的,可是在没人的时候,她就会欺负我。苏妧,颍川从小就很可怕的,她做坏事都不会有人相信!”
苏妧闻言,转头看了杨宜歆一眼。
其实她想说没那么夸张的,只是杨宜歆段数太低了,加上小时候大概经常私下被颍川县主关在小黑屋,对颍川县主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就像是她的本能反应一样。
苏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相信。”
杨宜歆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相信,苏妧,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好人。你别怕,虽然长乐阿姐她们都喜欢颍川,但是太子表兄不喜欢她的。”
苏妧:“哦?为什么?”
杨宜歆:“我也不知道。”
好吧,指望从杨宜歆嘴里得到什么靠谱的消息,总是有些难度,现在看来这个颍川县主是比李蕴难缠得多的人物。
这都还没走马上任呢,就遇上了两个情敌,要是以后真进宫了,那还得了?
苏妧有点郁闷,因为天天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真的会拉低人的格调,苏妧希望自己的格调可以更高一点,不能像别人一样眼里就只看到那个男的,看其他的一概眼瞎。
夫人外交,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
陈王妃平时喜欢听戏,因此在正殿旁边的庆善堂里安排了唱戏。
苏妧陪了陈王妃和孙氏一会儿,那些所谓的大人们就有一些不太适宜还没出嫁的姑娘听的话题要聊,所以苏妧就出来了。才出来廊道上,就有一个年龄跟她相仿的姑娘站在前方。
苏妧看到她,眉开眼笑,小跑了几步上去。
“蕙娘!”
蕙娘的名字叫杜蕙,是早两年去世的宰相杜如晦的侄女。
“瑶奴!”杜蕙高兴地喊着苏妧的小名,笑着迎上去,紧紧地捉住了苏妧的手。
“我昨日都已经听说你的事情了,瑶奴,真好!”
苏妧在六岁的时候,跟着母亲孙氏一起到陈王妃的府里玩,恰好遇见了也同样是到陈王府来玩的杜蕙。杜蕙粉雕玉琢,又文静乖巧,跟苏妧是同一天出生的。而两个小女孩从一开始,便一见如故。
孙氏见两个小女孩那么快便玩到一块去,便时常与杜夫人来往,两个小女孩曾经有一段时间粘的几乎恨不得吃饭睡觉都能待在一起,后来感情也不见转淡。在苏妧重病的时候,杜蕙还时常到苏府去看望她。
只是半年前,杜蕙跟着母亲一起到洛阳的外婆家住了一些时日,因此这两个好姐妹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不曾见面了。
苏妧拉着杜蕙的手,十分不稳重地转了两圈,“蕙娘,你又长高了。”
虽然在唐代女子十二三岁嫁人十分正常,可十二三岁的女孩还在长个子,前些日子的时候,杜蕙还没苏妧高,如今两人都是差不多的个子了。
杜蕙笑着,问她:“你怎么出来了?”
苏妧朝她眨了眨眼,笑道:“王妃和她的客人们有悄悄话要说呢,将我赶了出来。”
杜蕙:“我方才到的时候,听说你在花园,本想去找你的,后来听说王妃让你去花园找万泉县主玩,所以就没去。怎么样?万泉对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吗?”
苏妧笑着,就将早上在花园杨宜歆对她说的话告诉杜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