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银时隐隐约约听见了,但他懒得起床。反正万事屋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偷的,锁上了还要被催租的老太婆踹,所以一般都是虚掩着。
门不响了。
过了半晌,门被轻轻拉开,浑身湿透的男人蹑手蹑脚走进来,带进一阵湿润的凉意。
“不错啊,还知道回来。”
眉眼温柔的男人被吓了一跳,回身看见银时把手臂放在卧室门框上靠着,正懒洋洋地望着自己。
“那个……给你带了好吃的。”
半是宠溺半心虚地,松阳提了提手里湿透的包裹,朝着银时笑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秃顶老教授家里整天往外跑的年轻老婆,上个月说要旅行上周也要旅行,昨天明明说了不准去不准去,一个没看住又跑了。到底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啊?
再想说他两句,松阳就往沙发上一倒,说:“肚子饿啦。”
少年嘴里嘟嘟囔囔的,拿过他丢在沙发上的包裹,走到厨房里去了。什么啊,整包都是被雨水淋得黏糊糊的千岁糖,吃得下去才有鬼。
他熟门熟路地开了灶,就像小时候那样,给外面那个除了剑术一窍不通的的家伙做一锅粥喝。熬着熬着,松阳就自己跟进来了,拿着汤勺装模作样地搅。
银时心里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端着那点师长的尊严,觉得让学生下厨很不好意思,有这想法不如早点学会做菜吧。
他站在松阳身后望着他。现在的自己比松阳高了一点,当然还没到能“噢我的傻宝宝”那样抱住他的程度,但是张开手臂的话,也能从背后把整个人抱住。
气味。
他一回来,整个厨房,整个家都是他的气味。
是雨后的樱花树,午间的青草地,书页的墨香。是初春时花开得熙熙攘攘的原野。
他生而为人,接触到的第一缕温柔目光。是年少时期,全部关于美好的憧憬和信仰。
银时伸出手,绕过他的肩膀,去拿前方料理台上的盐。松阳稍稍倾身让他拿到了,又抬手掩掉了半个哈欠。
“喂喂,吃饱了才能睡哦。”银时一眼就看出他脸上旅行的疲惫痕迹,调大了火苗熬着粥,“阿银可不想半夜再起来给你热东西吃了。”
“银时真是个好男人,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是啊,可惜你不肯嫁。”
松阳作势要把他砸进地里,银时站在那一动不动,结果拳头只是轻轻地碰了碰他脑门,就收回去了。
依然是扯了两床被子,头对头地睡着。松阳应该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银时在黑暗里看着他,想起小时候去神社,给他求来了被神明祝祷过的红豆团子和千岁糖。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满心的希冀。
神明大人,求求你。求你保佑他。
第二天银时有委托,为了防止自己一不在家这家伙就往外跑,死活把松阳拖上了。楼下遇到登势,那个臭老太婆边点着钱边说:“松阳你还是离这个臭烘烘的天然卷远点比较好,这样下去你连自己的妹子都找不了哟。”
“……一个两个整天撺掇着老师去找妹子是为什么!老师看上去是那么饥`渴的男人吗!”
“放手吧你个死师控。比自己老师更像个大叔还整天老师老师地装嫩,恶心死了。”
“……阿银才不是师控呢!”
“……我才不是师控。”
意外地变成了男声双重奏。银时死鱼眼地看着酒馆角落里站起一个面色阴暗的男人,手里拿着一瓶养乐多。
“……矮杉。你都已经不是师控了,你是STK吧?你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尾随老师的啊?”
非常熟稔的吐槽。明明自那以后,就已经彻底决裂,彼此都不再联络了。
[那]又是什么呢?
高杉的双瞳都如深草碧绿,完全没有受过伤的痕迹。他在松阳面前依然自持礼数,走到松阳面前,扶着刀柄微微弯了一弯`身,说:“老师,听说你回到歌舞伎町了,我连夜从长洲赶了过来。”
“这么一说,真是很久不见啦,晋助。我很想你。”
“我也是。”
长成了少年的高杉晋助居然把蹭得累治好了,尤其是在老师面前,变成了一个特别爱打直球的孩子。听松阳说想他,微微弯了嘴角,过分锐利的五官都变得柔软许多。他上前一步,直接跟松阳拥抱了一下。
“你还早了八——百——年——呢。”
下巴放在松阳肩上,高杉对着目瞪口呆的银时充满恶意地比口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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