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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你也让与谢野小姐治愈一下嘛。”
“我好好的,治什么呀?”
松阳的笑容稍微有点挂不住了。
……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对,明明连止痛药都留在银时家里了。
“呐,我什么时候才能到松子家里玩呢?”
“随时欢迎你,太宰先生。”
“唉~~~最近我这边突发状况很多,超烦的。松子也别整天围着自己学生转,多来看看我嘛。”
“是是。”
“一周——七次!”
松阳笑着拉了拉黑发青年举得高高的手臂,“撒娇也要有限度喔。”
刚醒来的胧异常沉默,也异常迷茫。似乎对自己重归普通人的躯体很不适应,沉默地躺了一天后,他小心地问了松阳一句:“您有什么需要我效力吗?”
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他看起来更加茫然了。
——若是对松阳没有使用价值,他有什么资格能留在松阳身边呢?
“对不起。又一次擅自替你做了决定。”
带领他在龙脉川流旁行走的时候,松阳轻声说。
“几百年来,与我相关的,总是些不幸的事情呢。哪怕是一次也好,想要看见你获得幸福。”
发着光的龙脉静谧地流动着。他听见松阳同样静谧的声线。
“胧。我们从头再来吧。”
——从头再来。
不会再有比这四个字更有分量的东西了。
要经历多少次被碾进地狱里的苦楚,过着多么无可救药的一生,才能拥有想要舍弃一切的绝望?但广漠的黑暗里并非一无所有,而是鼓鼓囊囊地藏着救赎的光芒。
噩梦乍醒。绝处逢生。
灰白发色的男人僵立片刻,身体都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松阳在前面领着他,也并没有回头看他的神情。
“什么时候开始都没关系,胧只要慢慢地、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就好了。去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认识各种各样的朋友,任何时候觉得不开心的话,任性一些掉头就走也可以。
“胧已经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也有想好好保护你的人。”
回去的地方——如果没有三个黑着脸的学生在等他回来,那么的确算是一个安宁的归处。
对于自家老师留了一封书信就跳龙脉这种事,“松门三秀”还召开了一次非常严肃的正式会议。议题是“老师已经身中剧毒如此柔弱不堪却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到底该怎么办”,松阳带着胧悄悄摸回尚未扩建成村塾的房子时,就看见门口摆了整整齐齐一排束缚用道具。
……他作为老师的威严基本被这几个小崽子吃得差不多了吧?而且还是在大弟子面前,简直丢光了脸啊。
看见胧,三个学生都不同程度地愣了一下。胧立在光线稍暗淡些的地方,像尊一言不发的雕塑。
“我把胧接回来了。”
其实不太清楚胧跟他们的关系究竟如何,松阳怕胧认生,忙轻声介绍:“这是银时,晋助,小太郎。以后有时间的话,再慢慢相处熟悉就好。胧重伤初愈,现在还是快去休息吧。”
桂立刻拿出了班长的架势,刷拉拉了一块白板出来,把笔递到胧手里:“请前辈认真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吧,顺便告诉我们你的星座血型心动女生。顺带一提我是巨蟹座,有温柔体贴的一面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是那种只要有了自己的目标,没有什么能让我停步的类型。虽然外壳坚硬,但是内心高度敏感温柔,非常需要爱护哦。”
……这是插班生介绍仪式吗?
高杉没有说什么。他微微俯首算是行礼,道:“前辈。”
雕塑一样的胧一言不发地回了礼。
银时:“前辈……个鬼哦!才不要!阿银才不要这个头毛跟□毛一样卷曲的前辈!还自以为很时髦地跑去漂白,以为自己是卡卡□么这个白化天然卷!松阳你不知道,这家伙揍了阿银好多次了,每次都巨疼巨狠!你看看阿银的后脑勺都是被这家伙打扁的!”
被胧扎过眼睛+肚子+腮帮子的高杉晋助:…………这时只要他妈的微笑就可以了.jpg
银时的“才不才不”句式又出来了,而且还是一顿超有气势的告状,松阳扶着额有点头疼,被银时抓着手摸了一圈后脑勺,又忍不住笑:“你的后脑勺不是自己睡扁的么?”
银发男人脸色超臭地“哼”了一声,捡了洞爷湖往庭院里一跳,敛着红目抬了木刀指着胧:“天然卷,出来打过,我们两清!”
松阳下意识要开口说胧重伤初愈,却见灰白发色的男人非常细微勾了一下嘴角,拿了屋角的木头扫帚就出去了。
“……别打坏我的扫帚——”
最后一句带笑的嘱咐也飘散在暖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