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傅雨柔有点坐不住了。
在听见杨若英报出抑郁症这个病名儿时,她的脸色就微微一白,身形更是往外斜,要不是小唯紧紧地抱住傅雨柔胳膊,没准傅雨柔能从炕上栽到地下去。
中医所说的抑郁症,便是西医的忧郁症。如今这年代,患上这种病的人较少,但傅雨柔,她以前曾和渣男前夫住在城里,而前夫家有个邻居,便是得了这忧郁症。
无数次去医院开药,却都治不好,那人发起病来,不仅自残,割腕,用头撞墙,还拎着一把菜刀逢人就砍,左邻右舍都把那人叫疯子,就连傅雨柔,都因着曾住在那人的隔壁而生活得战战兢兢,她深恐那人啥时闯进自己家……真要是砍伤了她自己也就罢了,却怕那人伤着她宝贝的闺女。
可是如今,她居然得了那种可怕的病?那她是不是会变成疯子?怪不得之前在县里,她也曾看过医生,但那些医生只知道给她开最贵的药,花光了她所有积蓄,但病情却毫无起色。
此刻的傅雨柔只感到心中阵阵发冷,她不禁紧紧地抱住了小唯。
如果她真的变成了疯子,她死不足惜,但小唯怎么办?如果她疯起来六亲不认,伤害了最宝贝的女儿,一旦女儿有什么事儿,那她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杜雅笙看着这一幕,她心中有些不忍,于是皱眉看向她那位叔姥爷。
“叔姥爷又是如何判断得出这是抑郁症?在我看来,傅姐的病,并非抑郁症,而是甲状腺机能减退,俗称甲减。”
“甲减?那是什么玩意儿?”沈江林一愣,就连杨若英也不禁朝杜雅笙看来。
杜雅笙来到傅雨柔跟前儿,她审视着傅雨柔,旋即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甲减!”
“笙,那个甲减是……?”杨若英百思不得其解,她心想这应该是个西医的病名儿,但她和沈江林学的是中医,对西医不甚了解。
杜雅笙示意她娘稍安勿躁。“在中医看来,甲减的病程关键为阳气虚衰。肾为先天之本,且为真阳所居。真阳虚微以致形寒神疲,可见命门火衰之象。但甲状腺激素之不足是其基本原因,故其病理还涉及肾精不足,阳虚之象,是“无阴则阳无以生”的病理表现,是阴病涉及阳所致。部分病人有皮肤干燥、粗糙、大便秘结,而舌红苔少等症状,也是阴津不足的现象,甚至还出现肾阴阳两虚的证候。”
杜雅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却叫在场诸人听了个云里雾里。
沈江林自持年岁大,又曾在城里进修过,他对杜雅笙的这番言辞嗤之以鼻。
“笑话!她这分明就是抑郁症,可你却扯什么肾阴阳两虚?老头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一个小娃娃少在这里妄语厥词!”
沈江林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最烦有人在自己行医的时候比手画脚,尤其这人又是个毛还没有长全的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