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笙曾说,不要他的烂好心。
他擅自救她,又擅自死了,害她在后来的十年生涯中一直寝食难安。
哪怕他那些兄弟对她再好,可她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儿。
该怎么说呢?或许杜雅笙私心里认为,在两人之中,如果真的有一个该死,那也是她,而不该是慕容城。
她想,上辈子的他,是爱她的,但深爱不是牺牲的理由,她宁可死的人是自己,也不愿连累了慕容城。
说穿了,是她欠了他,而她欠下的,又并非主动的,是他硬要她欠的。
总之,在杜雅笙看来这是一笔糊涂账,欠了他的情,又欠下他一条命,这辈子她只想解除两人的婚约,然后离他远远的,谁也不再祸害谁,这不是挺好嘛。
过了十多分钟,慕容城已经解决了烤鸭,他吃得满嘴是油,因为没有擦脸的巾子,便想着用他的衣袖子抹嘴,哪知一低头,便见一只白色的小手帕递上来。
杜雅笙撇了一下嘴,“麻烦你讲讲卫生,就算邋遢也请一个人的时候再邋遢,不然在我面前会害我辣眼睛。”
慕容城耸了下肩膀,说起来昨夜杜雅笙为了帮他处理伤口,他的上衣裤子全都剪了,虽勉强能穿,但破破烂烂犹如一身乞丐服,而且还一点儿都不保暖。
他看见杜雅笙用来装食物的袋子里有一套换洗衣服,衣服穿的都旧了,膝盖和肩膀位置还打着补丁,这是杜雅笙从家里偷出来的,是她家老爹杜洪军穿的。
慕容城拿着衣服出去,换完之后又回来了,他的身材比杜爹壮一点,个子也比较高,因此穿在杜爹身上非常合体的衣服裤子,放在他身上,看着像是缩水了很多,而且还紧绷绷的,将他胸膛手臂的肌肉轮廓全部勾勒了出来。
他像是不舒服似的,拉了拉上衣的下摆。杜雅笙翻着白眼说:“忍忍吧,反正再过个几天,你身上的伤就能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哪来的回哪去,咱们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嗯,不再见。”
他的顺从让杜雅笙点了下头,看来他还是很识相的,但杜雅笙又哪知,她的不再见,是不要再见面,而慕容城的不再见,却是永远不拜拜,总之,当日后醒悟,杜雅笙颇有点被人坑了的感觉。
就在这时,卫国量从地窖里出来,他循着两人的声音,来到鬼屋东面的这个房间。
“笙丫头……”他的神情拘谨不安,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杜雅笙从炕上跳下来,“卫大叔,我能问一下吗?里面那位,是你的什么人?”
卫国量本想将这件事情死死地瞒在心里一辈子,但如今杜雅笙问了,他总不能当做没听到吧,尤其一旁又有慕容城这个人形的大杀器在虎视眈眈。
他面上扯开一抹悲苦的笑容,旋即搓了把脸说:“秀荷,就是地窖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媳妇。”
“啊?”
杜雅笙有千万种设想,也看得出卫国量对秀荷情深义重,却万万没料到秀荷居然是卫国量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