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上前行过礼,请宇文靖房里坐。
云家在这一处居住的人不安地守在房门外,让宇文靖带来的家人撵走。他们守着门,宇文靖在房里可以放心的说话。
太师不怕云家的人听,但不愿意自己说话别人偷听。
房门外先是脚步声,再就寂静以后,他缓缓开口:“你书念的如何?”
云浩然还不知情,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只回答功课:“殿试我一定中。”他恭恭敬敬地道:“请太师放心,我会给无忧好日子过。”
“呵呵,少年人有志气,这我就放心了。”宇文靖下一句道:“听说郭公公常来看你,可是真事儿?”
云浩然眉头不动声色的一皱,随后掩饰的放松,但已让宇文靖看在眼里。
他道:“出城以后,再没有过。”
他不辞行,已给郭公公碰一鼻子灰,郭公公不来,在云浩然意料之中。
“你有骨气,不错,老夫我喜欢。不过,你以后凡事小心吧,你还不知道郭村的为人呢。”
宇文靖侃侃说了起来:“朝中官员们互相之间嫌隙常有,阴谋诡计在官场上也不少见。但是如郭村那样令人发指的残害手段,你肯定没听说过。”
云浩然没打断,他最近其实听的不少。
他虽出城也没有躲开郭公公的大名。云家的宅院附近,也有一些准备殿试而租住这里的书生。都是同道人,互相拜访下也就认识。就在昨天,多出来两个书生,据说文才都好。
云浩然欣喜可以谈论试题,但这住一左一右的两个书生,跟他想的不一样。
两个人的名字都好记,左边的书生叫郑大,右边的叫谢七。郑大把郭公公的事迹背的滚瓜烂熟般,初次见面,就对云浩然说了一遍。郭公公杀的人,好似不在别人家,都从郑大家里出来。郑大总说得怒发冲冠。
云浩然也气愤不已,对郭公公更为反感。
谢七呢,跟郑大相反,昨天见过,恰好又和郑大错开见面。谢七满面阿谀相,把郭公公吹捧的天上少见,地上无双。甚至要带云浩然引见,因为这样殿试就稳过了。
这话跟大伯母严氏说的一样,云浩然都怀疑谢七是郭公公派来的。
云浩然对郭公公生出恨意。
宇文靖要说,云浩然又听一回。听出郑大的话里真实性强,云公子的恨不算冤枉。
他对宇文靖躬身:“太师请放心,我只专心念书,不会私下结党。”
宇文靖放下心,淡淡地道:“那就好,咱们可以说第二件事了。”
“太师请说。”
“你的母亲和你的大伯母听说你的岳父不在家,特特见我,为你把亲事退了。”
这霹雳来得迅急,云浩然踉跄一步,几乎一头撞到地上。年青,一晃身子重新站住,但面上白的好似已无血色。
“不不,这不可能!”
宇文靖对着他流露惋惜:“你不信,回京去问你的母亲就知道。这是昨天的事情。已退亲事,我来见你也无意思。但是还有一件事,令我辗转难眠,我冒昧登门你不要见怪。”
他说的却没有冒昧的意思,神色呢,就更不冒昧。是理所当然而来。
云浩然心神大乱,下意识的道:“您说,”
“你可知道,你母亲对着我退亲不久,郭村就手捧圣旨而来,要把无忧赐婚南关侯吴家世子。”
云浩然大叫一声:“不!”痛断肝肠的又有一声嘶呼。
“我已对你表明,郭村不是好人。若是我孙女儿由着他许婚,我宁死也不肯答应。”宇文靖加重嗓音。
“是是是,您可不能答应……”云浩然更加慌乱。
“但是幸好,皇上又下一道圣旨,推翻郭村宣的圣旨。把无忧赐婚给万安长公主的小儿子,骁勇侯明三爷。”
这真是一个雷接着一个雷的轰向云浩然,郭村已让他直眼睛,又是一个谁?万安长公主……他整个人僵立,木然的似乎失去所有神思。
但宇文靖不容他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唤道:“世兄,我刚才说话,已看出你不是郭村一流,而现在容我再提醒你,无忧定亲长公主府上,比你家更安全。”
世兄的称呼,世交平辈可以说,对世交的晚辈也是个合适的称呼。
称呼上的改变,又一次证明云浩然在太师面前的身份改变。
“世兄,为无忧着想,这事就这样吧。”
宇文靖一定要得到云浩然一个回答,因这不是个狡诈少年,他肯答应,他的话就是承诺。
太师是怎么想到往这里来的呢?
明三爷刚从他家的座中离开,让文无忧寻回家说话。
不然,太师这两天心思沉沉,让文天投靠郭公公气的觉都睡不着,也想不到云浩然还会怎么样。
文天留下的那信,着实把太师气倒,但也令他费解。费解,占据太师的心思更多。
他想不通为什么求到郭村面前?可以让顾氏去找凌朝,去找周英虎,去找荣王也行。
以前跟在文天身后转,最听他的,就是荣王殿下。荣王殿下也可以找来万安长公主帮忙,为什么一定要相中郭村呢?
宇文家的子弟就算坏到根,也不会和郭村搅在一起。天儿他到底怎么了!
太师不肯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直到明三爷来找他,他醒过神。就算文天从根上坏了,他也不能颓废到底。首先,孙女儿给明家再好不过。
初定亲事,退亲肯定不满。云浩然要是再纠缠不放,如明三爷所说,孙女儿在明家呆的不会安心。
明三爷为什么这么早就防备上云浩然,他是文天定的女婿。
游春那天,凌朝和周英虎都有看热闹的意思,等着文天选的女婿拿出好手段应付太师和郭村打主意。明三爷虽认为云浩然没有过人之处,但不敢掉以轻心。
云刘氏的忽然退亲,三爷忙的脚不沾地,他可不想云家再来个突然事件。
他没功夫出城敲打,所以去见宇文靖。宇文靖一听就懂了,孙女儿和云浩然必然有情意。圣旨可以分开两人,却分不开多年的情意。虽然十五岁和十一岁的情意不是生生死死的那种恋,但小心为上。
……
长公主府上,文无忧愈发能肯定,一迭连声地追问:“太师现在哪里?他昨天去了哪里,今天又去了哪里?”
文无忧知道,太师这个长辈就是和自己一家人过不去的那个人。他不喜欢母亲,不满意爹爹离开他,左右无忧的亲事也不会在话下。
他为什么去见云浩然呢?
只有无忧能肯定,浩然哥哥一定不会答应退亲。
明三爷已笑不出来,面色有点儿沉。你这么聪明真的好吗?殿试以前是复试,复试的日子也还有几天。你这就能确定有人防备云浩然?
他很不高兴的看着文无忧,说话大可以一把推开:“太师去哪里,不是我能左右。太师说什么,也不是我能左右。你婆婆退亲,也不是我左右!”
忍不住,要讽刺一句。
文无忧心头一痛,有几分清醒。默默地望着明三爷。
明三爷不客气的用手挡开:“无礼!”
“我,我想出府。”文无忧垂下面庞,乍看上去,娇弱的值得怜惜。
明三爷自认对她了解透彻,不为所动的冷哼一声:“去哪里?这是下午,难道你想现在就去见云浩然?城门关以前,那可赶不回来。”
三爷觉得自己实在宽容,有点儿生气道:“我让你见他,是怕你不死心。你不死心,就在这里呆的不痛快。不是我好招惹,好说话。件件都听你的。我能体谅到你的不痛快,也请你体谅体谅我。”
“不出京,我忽然想到,和凌甫哥哥有句要紧的话说,请,请送我去凌家。”
明三爷狐疑了好一会儿,去凌家倒不是不行。“好吧,你换衣裳,我去备车。”
他出去以后,春草箭矢般的冲进来:“姑娘,你说我最好不进来,但是,我中间很担心,他不高兴是吗?姑娘你也不高兴给他看,春草看到很高兴。”
这话绕人,但文无忧对春草有了一个微微地笑容:“别担心,我应付得了他。”
春草去取衣裳,和文无忧出门。昨天来到以后就没有离开住处,都认不得去二门的路。但见院外走来明逸,他一身灰色带帽子的斗篷,手里拿着马鞭子。
春草认为应该得意,姑爷亲自送呢。文无忧并不意外,他不看着自己怎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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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应该提醒下吧,本书里的皇帝和侯门里的不一样。
提前说下吧,免得到时候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