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榭街文艺气息浓重, 陆米涵提着和身上中性运动风格打扮不符的粉色购物袋, 她今天帮自己妈妈来附近一家裁缝店取修好拉链的裙子, 没想到会看见乔奈和孟殷从一辆黑光发亮的豪车走下, 她驻足愣了一瞬。
两边遥遥相望, 乔奈硬着头皮问:“要去看展吗?”
可能气氛确实尴尬,陆米涵嘴巴比大脑快一步:“什么展?”
“画展。”乔奈递过一张邀请函说, “上面有介绍。”
翻开阅看, 烫金的白底请帖本身像个艺术品, 里面介绍的内容陆米涵匆匆扫一眼,没有拒绝。两人行变成三人,展览馆外面围着保安和探头的没有得到邀请的部分记者。
“尚乐书是谁?”看见这些大阵仗, 陆米涵记得刚才请帖上的名字, 问,“这么有名的吗?”
乔奈把三人份的请帖一起递给看守出入口的男服务员,她道:“我梁叔叔的母亲。”
陆米涵:“……”
好吧, 刚才看乔奈和孟殷从那车上下来就知道两人身份不一般, 居然不一般到这种地步。
对比外面喧闹嘈杂探头探脑的一些记者和群众,展览馆里井然有序而祥和, 大家讨论起墙上挂着的绘画都是互相小声交谈。
大厅中央备有桌椅, 桌上放着盛好的红酒和甜心,自取即可。
陆米涵一路看过去,她这个外行人也看出每幅画的内容大致是一个女孩和花有关的故事, 画中的女孩或神秘或腼腆、或清纯或茫然。
只是……她道:“乔奈, 我咋看都像你。”
乔奈跟在她旁边, 面无情绪波动:“不是像,本来都是我。”
陆米涵保持“啊”的无声嘴型。
孟殷看完大半,说道:“不错。”
不知是说人还是说画。
没一会,令陆米涵好奇的画家向乐书朝他们走过来,她穿着绸缎典雅的湖蓝色长袖A字长裙,保养较好的皮肤紧致充满弹性,不像一个年近五十多岁的女人。
“来了。”她亲切地拍拍乔奈和孟殷的肩膀,对陆米涵礼貌地笑道,“是乔奈朋友吗?”
陆米涵有些害羞地扶着眼镜,嗯了两声问好。
“你们慢慢看,”急着有其他客人招待,梁母说。
目送梁母去到其他位置,陆米涵心里感叹有钱又有才华的女人果然和她这种普通女生存在不可跨越的差距,浑身上下迷人的气质压根不随岁月流逝。
路过或驻足在身边的其他人纷纷在讨论画作,他们分析画中女孩的身体比例,通过她蹙眉或舒展的眉眼,猜测画作表达的用意。
只有乔奈脸色发白,这些画作全是她内心隐秘的一幕,画家的笔直击到了她真实的一切,她的另一面仿佛脱•光衣服供人品鉴,即便明知有被展览的一天,然而真实面对时莫名的羞•耻还是让她咬住下唇忍住去毁灭的冲动
“很美不是吗,”孟殷勾住她的食指头,“这些是艺术。”
他好似看穿乔奈的不安。
乔奈深深吸气,当作是自己想得过分。
突然大厅出现一阵骚动,一位穿着西装面容古板的中年老人让四位男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半人高的蒙布画作走到中央。
大家纷纷走到桌子前坐下,没有先一步坐到位置的人都站在椅子四周,朝画作投去兴奋或狂热的眼神——这是向乐书本次展览最重要的压轴作。
“《绽放》,”中年男人道,“这画名为《绽放》,历时两千两百六十个小时,作为本次的压轴作品它的魅力已然是向大师目前毕生的巅峰。。”
掌声雷动,记者增加按下快门的手速。
画布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注视下瞬间揭开,金边作框,由两位硕壮男人手抬另加两位男人手扶的画作亮丽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满场倒吸声。
向乐书的工笔画向来风格活波温暖,只有眼前这幅内容暗沉得令人心生不适。
画里明明有太阳,有白色的象征美好纯洁的及地窗帘,然而画中的女生眼神太绝望了,包裹她的红色百合像在生育一个恶果。
人都有褪去纯白无暇的一刻,宛如伊甸园里偷吃真知果的夏娃顷刻会变成有爱恨贪•欲的女人,只是这些一旦通过一副作品实体地展现,仿佛像一面镜子照出人•性的丑陋。
然而越是如此,这样的作品越是不凡,大家的掌声比上一次的拍动更为热切。
人群中的乔奈却定住身子。
她没有看出这幅画的艺术价值,作为画中的主人公她的身体在画里舒展地摆放进艳丽的画色里,重点部位通过花瓣虚虚实实地遮掩,可她还是不亚于一丝不•挂。
陆米涵评价了三个字母:“OMG!”
乔奈挤过身边大人拥堵成的围墙,快步走到和旁人愉悦交谈的梁母面前:“我想和您谈谈,您有空吗?”
有人看出她的特殊身份,记者对准她的脸拍出特写镜头,乔奈吼道:“不要拍!”
梁母脸上的笑意收住,她搂住乔奈的肩膀走到一边静处:“怎么了?乔奈。”
“我不想您展示那部作品,”乔奈说,“我会觉得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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