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铁门高,孟殷矮,跑不远,现在孩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聪明,这不,还会叫上同伙开车带他走。
听到熟悉的名字,乔奈一惊,原来孟殷就是隔壁孟家的小儿子,难怪之前觉得名字耳熟。
对于吴沉羽的调侃,梁贞笑而不语。
“大晚上他也跑不到哪去,”吴沉羽紧了紧外套,“叫上我俩帮忙其实多此一举,你看前面。”
他自己说着,自己贴向前座的座位背,仔细瞅前头,继续:“还真出动警队了!”
乔奈顺着他的视线瞅,可不,前头清一色白蓝相间车队,占据深夜整个空荡的大道上前行,格外醒目,只是没有鸣笛。她年纪小,只纳闷着为什么孩子跑了要这么多警察抓人。
如吴沉羽所言,等他们到达机场附近,警车早包围住其中一辆蔚蓝色的轿车,乔奈不认识车是什么牌子,倒是身边的吴沉羽咂嘴:“啧,好几百万的保时捷,孟殷这次的同伙可以呀!”
机场周围一片空寂,行人和路过的车辆寥寥,若是一般人看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准误以为追缉了不得的罪犯。
名车的车门在众目睽睽下终于打开,先是一条长腿伸出,再探出半个身子,接着站定,对方淡定地关上车门,压根不觉得自己是让大家大晚上不睡觉的罪魁祸首。
“孟殷,”乔奈刚张嘴,已经有人盖过她的声音呼出声,那人头戴安全帽,骑在带警徽的摩的上长腿一扫,轻松下车,他走到孟殷前,声音严厉:“回去!”
惨白的路灯光下,孟殷还是白天的一身蓝色校服,他的肤色几近透明,加上由于五官的比例完美,更不像一个真人。
他毫无表情地不说话。
开口的人无奈了,嘱咐旁边的同事:“押他上警车。”
在大人们看来,孟殷很是温顺,不像做出离家出走这离谱事的孩子,没人多说指责的话,他被带走后,警车来得快去的也快,只剩下那辆蔚蓝色的保时捷孤零零的停在道路中央。
吴沉羽敲这车的窗口,“有人在吗?”
自然是有的,车窗摇下,一张女人漂亮的脸露出来,因为一头乌黑的卷发,整个人都充满成熟的风韵,柳眉微淡,眸如秋水。
女人轻轻斜了吴沉羽一眼。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嘿,”吴沉羽摸摸吃了尾气的鼻子,对着车远去的方向不知作何言论。
梁贞适时拍拍他的肩,“我们也回去吧。”
一行人原路返回,路上乔奈不放心地问:“梁叔叔,孟殷会安全回家吗?”
得到梁贞肯定的答复后她略略松口气,睡前她打开窗盯着隔壁的动静,隔壁别墅的灯光一直是亮着的,直到她上床睡觉前都是一样。
这晚她没有无梦,也没有梦见草原,而是高高的楼台上,一道蓝色的清瘦影子迎风摇摇欲坠。
“别!”她疾呼。
那影子转过身,惨白的月色下是张惊艳的脸。
看清是谁,她紧张地又一次喊道:“孟殷,别跳!”
高台下汹涌的黑色海浪在拍打,随身要将孟殷吞没,对方的沉默和印象里有些不同。
对了,她看出来了,孟殷的脸上从来没有表情,可现在他却非常不开心,眼睛里没有任何亮色,乔奈生平第一次在梦里理解到一个词语:悲伤。
第二天醒来,乔奈立马有机会运用到这个新理解的词,她也好悲伤——她竟然上学第二天就迟到!
跳高,念名字上前考试。
乔奈前面有男生女生跳过去,发挥不好也能平稳落军绿色的垫子上,轮到她,她先仔细检查垫子,确定有没有问题。
弄完这些,她开始离远点冲刺预备,体育课代表扬磊站一旁帮忙调杆子。
乔奈深呼吸,起跑,似一阵风冲到杆子前,刷地一下停住脚。
“怎么了?”高老师问。
乔奈挠挠头,“不好意思老师,我再准备一下。”
高老师同意,乔奈回头瞅那杆子,“高老师,我觉得这杆子有点不对,比刚才高了些。”
“是吗?”高老师上前看,还真高了五厘米,在跳高项目里一厘米的细微差距都能影响到结果。高老师对杨磊道:“调错了,往下降。”
杨磊按照吩咐做,同时看了看乔奈,目光含着深意。
“小姑娘眼神还挺好的啊,”高老师笑着夸乔奈,“继续跳吧。“
乔奈说好,她之前看杨磊和赵承在一块嘀咕,直觉有种危机感,刚才不过是她试探的提问,没想到杨磊确实有在针对她。
她再次冲刺,起跳,停。
高老师皱眉:“不要怕,跳过去没事。”
乔奈摇头,旁边在她后面考的同学各个不耐烦,有催促的,有议论的,有表现冷漠的,她对这些置之不理,依旧对老师说:“高老师,那个跳高杆又高了。”
高老师上前检查,还真是,他不满杨磊“你怎么弄的?”
体育老师一米九多的高个子,身材肌肉扎实,寒脸时说不出的压迫感,杨磊难免心生一丝害怕,偷偷瞄一眼乔奈,嘴上道歉:“高老师,我今天不舒服,状态不行。”
高老师没看出他哪里不舒服,可自己课代表平时表现不错,他只好半信半疑,“那换其他同学来吧。”
他环视一圈,看着人群里孟殷白得发亮,身材欣长,俨然鹤立鸡群的即视,他指着孟殷,“你来代替赵磊调。”
孟殷走上跳高杆边,把高上去的杆子调回考试要考的高度,视线不依不偏的落在重新准备冲刺预跳的乔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