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先生还活着吗?
洛川作为此役揭幕战的直接参与者,同时也是幸存者,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先生的生死对整个星殿未来的影响,或者说,是对整个大梁帝国的影响。
他对此无能为力,即便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剩下的,就只能看苏先生的命了。
这位名满天下的星殿殿主,命够硬吗?
大梁帝国的命,够硬吗?
洛川不知道。
他只能在万里之外的大唐,为其祈福。
一路风霜,星夜兼程,洛川终于在初九的一大早,来到了清河郡的郡府。
疾行之下,洛川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疲惫了些,气息也变得越发微弱,也所幸如此,所以当他入城的时候,没有招致任何的怀疑。
大梁有九大州,而大唐则有十三郡,其中清河郡是大唐北方最偏远的一个。
按理来说,在这里生活的人们除了天气的寒冷之外,其余都是比较安逸的。
可真正当洛川踏入清河郡郡府的那一刻,他却发现,这里的守备其实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沿路到处都是装备齐整的军士来来回巡逻。
大唐以北并没有强敌,所以这样的景象有些奇怪。
洛川没有贸然打听,而是直接来到了一家看起来热闹非常的酒馆儿中,找了个角落处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瓶烧酒,两盘儿花生,一个人自斟自饮。
洛川不是出身高贵的公子哥儿,更不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宗门子弟,他从贫苦中来,所以当他再度混迹于俗世的时候,同样如鱼得水。
虽然此时的洛川心急如焚,恨不得拉着酒馆儿里的每一个人都来问询一番,但他的表现却很冷静。
因为洛川知道,在很多时候,听比说更重要。
果不其然,洛川这边才坐下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桌上的花生壳才散开了不到十个,旁桌便有关于大梁的消息传来了。
“不是说是大梁和大燕要打仗了吗?跟咱们有啥关系?搞得一天紧张兮兮的……”一个络腮胡大汉红着脸,鄙视地看着门外巡逻而过的大唐士兵。
言罢,桌对面一个干瘦老者不禁咳嗽了两声道:“你这种莽夫懂个屁!你知道大梁和大燕为啥要打仗不?”
“那有啥不知道的!”络腮胡拧着脖子道:“不就是因为大梁星殿的大当家死了吗?听说是燕国人干的,大梁咽不下这口气呗!”
“还大当家,你当是山贼呢,人家是星殿殿主!”干瘦老者翻了个白眼。
络腮胡恼了,摆摆手道:“哎呀都一样,都一样,不就是个叫法儿么!”
干瘦老者没好气地道;“真是个粗人!你也不想想,大梁现在已经死了一位恒星境强者了,听说另外那个也受了重伤,在这个时候,他们会对燕国宣战?”
闻言,络腮胡倒是愣了,不禁暗自嘟囔道:“可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啊!”
“别人怎么传你就怎么信?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咳咳……”
或许是真的怒其不争,干瘦老者又开始咳嗽起来,随即赶紧端起一杯酒压了压。
见老师生气了,那络腮胡赶紧满脸讨好地笑道:“哎呀,那师父你跟我说说,这跟咱们大唐有啥关系?”
干瘦老者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学生一眼,这才施施然道:“关键还是在于两个字,平衡!”
“平衡?”络腮胡一脸懵。
“不错,就是平衡。”干瘦老者点点头道:“现在大梁只有一位恒星境了,燕国也只有一位,唯独咱们大唐,有陛下与凌阁主两位恒星境,你觉得,这是好事儿吗?”
“当然是好事儿啊!”络腮胡一脸的理所当然。
然而,这次干瘦老者却懒得再责骂自己这不争气的学生了,只是摇头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如果真的要打仗了,或许咱们大唐才是众矢之的啊!”
闻言,络腮胡顿时一脸不可置信地开口道:“老师您是说,大梁和大燕会联合起来对付咱们?这怎么可能!在星殿那大当,呃,殿主死后,他们可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了!”
“这不是联合,而是默契。”
干瘦老者满脸的忧心忡忡:“咱们大唐与大梁数代交好,但谁又能想到,陛下会突然宣布封锁边境,各军紧急进入备战状态呢?你可知道,现在于我国与大梁的交界处,有多少修行者暗伏其中?听说就连凌阁主也亲自前往镇守了!”
话音落下,络腮胡不禁暗暗缩了缩脖子,随之道:“咱们这清河郡穷乡僻壤的,就算真的打起仗来也波及不到这儿吧?”
干瘦老者幽幽一叹:“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干瘦老者与络腮胡大汉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在一旁独自喝酒的洛川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
因为苏先生死了。
而且唐皇下令封死了通往大梁的边境沿线。
洛川,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