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土著人的口音,像是同时混杂了东北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
整体来说,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声音。
“一个星期后吧。”季云司更是听不出情绪的音色,“有急事?”
“当然没有。”那边的人笑了笑,“我跟你陈伯伯在湖边钓鱼呢,正说到你了,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
“哦,您玩的开心,没事我挂了。”季云司的冷淡还真不是说说的,对他父亲都这幅样子。
“兔崽子长本事了,敢给我挂电话试试?!”那边的声音突然就动怒了,嗓门比之前高过好几个度。
宋潇隔着电话都吓的一哆嗦,她要把刚才“慈爱的父亲“这个想法收回。
季云司见状安抚的拍拍她后背,接着对电话那头,“您到底想说什么?”
“听说你最近交朋友了?还给人家花不少钱?澳门黑帮也被你端了?”电话那头的怒气还没消散,“另外怎么不跟我商量就私自接北京的活?你以为皇城根底下的钱好挣?………”季鸿申噼里啪啦指出他一堆问题。
季云司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他深吸口气,“这些事我会吩咐王铭助理晚些时候解释给您。现在您这样动怒,鱼都会被吓跑了。”
果然,没一会儿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道声音,在替季云司解围,“老季啊,批评孩子也得挑时候,再说孩子那么优秀,用不着你这么瞎操心。您平常管的也够多了,咱们现在享享清福多好,钓鱼才是大事……哎哟你看我的鱼又被你吓跑了。”
季鸿申的怒气似乎下去不少,“晚上再好好说道。现在没空管你了……哎老陈你的鱼饵是不是比我的好啊?怎么没留神就超我一大半?”
声音渐弱,最后挂断。
宋潇已经被吓的不轻,她小心翼翼的抬开他手臂想要离开,季云司看到她挪到床边,依然一把拉回,声音像蒙在鼓里很混沌不清,“好好睡觉,别乱跑。”
于是她再也不能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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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挂完电话之后,两人又钓会儿鱼。季鸿申抽了口烟,左手中指夹着烟幽幽道,“这个不省心的…”
陈冠林接过他的话,“得了吧,他已经是几个毛孩子里最省心的了。”
“我就担心他被人吊着玩……”
“他还被人吊着玩?开什么玩笑,一直都是他玩别人的份。”陈冠林说,“生意场上还没谁能赢得过他,老季啊,你儿子很争气。”
“唉,你不懂,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性格偏僻,还容易心软。”季鸿申说,“这都是他妈妈惯的。不说别的,就说五六年前的那个林家小丫头,不就跟狐狸精似的,又不跟他好,还老使唤他,最后摆明了是个绝命煞星把他害成残废。幸亏死的早……”
“我靠老季你可什么都敢说,季云司的腿好好的能走路又没什么大问题,再说人家女儿都去世五六年了,您还惦记着这事呢,”陈冠林叹了口气,“林家最后破产不会是你做的吧??”
“不提了不提了,”季鸿申把烟头掐灭扔进湖里,“早就给他介绍几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他从来不见。现在又找了个小丫头片子,听他们经理说长得还是林家那短命丫头的翻版,我不生气,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个要是再敢作妖,我亲手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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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司在床上一直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醒,远远超过他原先预计的半个小时。
看来她真的很助眠。
季云司打开手机,给他们人事部门经理打个电话,部门经理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季总,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今天天气不错。”季云司道,“别在办公室待着了,出去看看。”
“??啊?”部门经理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你被辞退了。”季云司接着说,“回香港我爸的地盘吧,我的手里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