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安宁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反倒是林言,脚踝上的伤口几次发炎,反倒是比安宁要多住一阵子的医院。
林言出院那天,安宁到医院一楼去办理出院手续,排队的时候,大厅里进来一些比利时当地的警察,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安宁刚开始没有注意,可是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到有人提到了一个名字。
宋嘉衡。
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伸手环上了她的腰,安宁刚一扭头,只见林言凝着脸,低声说:“阿宁,你跟我过来。”
“不办出院手续了吗?”
安宁的话还没说完,林言便急匆匆的拉着她往外走,“不办了,安宁,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不想在比利时了,我们去别的国家吧,哪里都行,只要……”
只要是宋嘉衡找不到的地方,哪里都行。
声音一顿,林言长长的舒了口气,“阿宁,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跟我走。”
自从醒过来之后,林言一直给安宁一种奇怪的感觉,隐隐之中,她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不完整一般,心里有个位置始终空着,而林言,填补不了她心上的空缺。
可他又是那么细心温柔,安宁一直在告诉自己,她对林言亲近不起来,都是因为车祸创伤后失忆的原因。
只要一看到他那条残腿,她便觉得亏欠了他很多。
毕竟,他那条残腿,是为了救她才伤的。
“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能去。”
林言回去拿护照的时候,这样对安宁讲。不能两个字,生硬的让她不由得皱眉。
这样的他,真的是她丢失的记忆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吗?
安宁觉得她就像个没有过去的人,被人凭空捏出一段过往,她想不起来,也融入不进去,却也挣脱不了,即便别扭,也只能继续前行。
茫然的深深吸了口气,她扭头,隔着候机室里巨大的落地窗,有个年轻男人随性的坐在地上,抱着把吉他,尽管没有一个人驻足观看,但他依旧自弹自唱,沉浸其中。
脚步不由得被吸引,安宁一步步走出去,歌声缓缓传入耳朵里,带着一种恬淡的美好,浅浅的吟唱着。
空旷的马路,孤独的人唱着歌,便会有孤独的人来倾听。
许久,年轻的人唱完一曲,睁开眼看到安宁,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手中的吉他一转,露出许多人签下的名字来。
“相逢就是缘分,在这儿留下你的名字吧,也不枉前世五百次的回眸。”
说着话,那人递过来一只黑色的签字笔。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她背后呼啸而过,扬起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墨色的车窗里,宋嘉衡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双黑渗渗的眸子中冷气凛然。
伴随着扬起的尘土,车子迅速开出很远,就在拐弯的时候,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车外的后视镜,一个熟悉的身影倏然传进他的眼睛里。
是——安宁!
“停!往回开!”宋嘉衡的视线骤然狂热,在车子拐过弯的一瞬间,厉声说,司机闻言急忙快速打着方向盘,但就在这时,一辆从对面驶来的车快速开过来,司机急忙躲闪,又打着方向盘开出去很远,这才转回来,快速的向着机场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