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簪头小楷,言语间透着露骨爱意。
云皓抬脚碾在锦帕香囊上,面无表情,嗓音平淡,“把这些东西好好收起来。”
一旁静立的隐卫黑巾覆面,得了指令只将地上的赃物一卷便跃上房梁,悄无声息。
而另一边呢,司雪衣已经跟着云锦瑟回到了云府。
说来也是个巧合,司雪衣性子极淡,不是楚景淮那样的冷漠,而是完全对什么都没兴趣,只除了热衷于炼药制毒。
他会跟云锦瑟回来也只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云锦瑟腰间荷包里的龙芽草。
云锦瑟并没有像原作一样去深山密林,而是逛街时在一间药铺恰好看到一株被混在白术里的龙芽草。
司雪衣想要研究龙芽草的药性,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相遇,若是换了别人一直拦在面前不让走,云锦瑟早火了。
奈何司雪衣长了一副极其圣洁的模样,眸光澄澈干净,就像高山之巅的晶莹雪花。
云锦瑟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自己这是要用来救人的。
司雪衣顿了顿,清淡的嗓音落在云锦瑟耳畔,“我替你解毒,龙芽草作为酬劳。”
云锦瑟一愣,仰头仔细看眼前的人,白衣墨发,眸光如雪,一个熟悉的名字突然浮于脑海。
直到面前之人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司雪衣,药王谷谷主。”
云锦瑟惊觉捡到宝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生怕司雪衣反悔一样,立马把腰间荷包解下来递了过去。
司雪衣如约给靖远侯解了毒,倒也不负神医公子的盛誉,只是因着毒素已侵入心肺,仍需些药物调理才能彻底根除。
加之侯府人脉广,甚至私库里收藏了好些司雪衣遍寻不得的珍稀药材毒草,他索性暂时在候府住了下来。
府里下人很快就习惯了,毕竟新来的公子虽然寡言冷淡,但容貌出尘,干净美好。
无论心里有多烦闷被他那双雪一样的眸子看上一眼便感觉瞬间治愈了。
倒是把祁宛心给吓得够呛,只因为她无意中听云锦瑟唤了声雪衣,再看那一副安详宁静却身染重病的苍白样子,顿时便猜了个八/九分,冷汗涔涔。
相公请来神医公子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做的那些事,祁宛心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也没见云皓问罪,也不敢再往吃食里掺东西了。安分了不少,连裴清暗中派人送来的信也只是匆匆看了就扔进火盆,绝口不提赴约,对云皓更是温柔体贴,便是见着云皓眉头一皱也嘘寒问暖的,好不关心。
祁宛心因着心里有鬼而日渐憔悴,保养得当的脸上甚至有了几丝细纹。云皓也乐得看她这幅蠢样,毕竟现在还不打算摊牌,哪怕心里恨不得活剐了这贱人。
男配都离女主这么近了,作为正统男主的楚君晔怎么可能不出来刷好感。
于是,一身锦袍的某只霸道王爷也包袱款款正大光明入住侯府了。
花灯节被强行拖走的楚君晔见识到了云锦瑟不逊色于昭宁郡主的出色才情。
两人原本是漫无目的地逛着,云锦瑟却突然被一盏精致的花灯吸引了,为了讨佳人高兴,楚君晔自然是要把花灯买下的。
可人家老板死活不卖,说是得按规矩来,猜灯谜对对子作诗一个不能落下。
于是就演变成了男女主搭档,妙语连珠过关斩将,顺利拿走花灯,并收到老板诚心祝福的剧情。
两人在河畔放莲花灯,云锦瑟很恶俗地扭了脚,楚君晔背她回府,唤了几声都没反应以为云锦瑟睡熟了,絮絮叨叨说了自己幼年的事。
母妃被别的嫔妃下毒陷害,没有父皇宠爱和母妃的庇佑自己被别的皇子欺负……
云锦瑟其实并未睡着,她只是咬唇强忍住想哭的冲动。
无疑,楚君晔触动了她内心还未完全褪去的柔软,所以说啊,楚君晔这一手亲情牌打得好,两人感情有了新的突破。
误以为司雪衣是情敌的楚君晔开始变着法找对方麻烦,奈何人司雪衣永远是不咸不淡的语调,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如果是单纯的言语攻击,司雪衣只会表情平淡地吐出一句,“你很吵”然后径直绕过,开始摆弄自己的一堆花草。
若是楚君晔下了狠心要跟他以男人的方式打一场,司雪衣只会衣袍一掀,洒出一把粉末,转眼便出现在三丈之外,对着目瞪口呆的下人淡声道,“麻烦把他拖回去,谢谢”。
每次见着这两人斗法,顾安爵都会端碟花生米看戏一样坐在一旁,桃花眼里恶意满满。
顾安爵以跟自己即将出嫁的亲亲表妹云锦绣培养培养兄妹情为由在靖远侯府占了间屋子,毕竟这文里的重要角色基本上都在这,近距离观摩比较好。
自家小爱人都来了,淮王自然也扔下自己府邸把靖远侯当作了又一个窝,陪着顾安爵一起看戏。
云锦瑟是万般无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司雪衣对自己半点意思没有,相处的时间更是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要真论起来,司雪衣和祁西泠在一起的时间还更长,两人聊起炼药制毒来满眼放光,不知疲倦。
每次都是以淮王生生将祁西泠拽走,并用冰冷的视线活剐司雪衣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