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走了?”杨天和见堂弟回来,按下手中的香烟。
杨怡走过去,斜靠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点点头,走了。
“你说……他们为什么提出这么个条件?那老头真的有高血压?腿脚不利索?我昨天怎么没看出来?”杨天和抠抠下巴,眉头微锁,很不解。
刚才郑光荣和王大柱来马哈木玉石交易市场,找到杨怡和杨天和两人。他们代表王鼎新老爷子,答应参加这次赌石决标的事情,但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老爷子挑选石头的时候,旁边得有个人掺扶。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老爷子血压高,腿脚有些毛病,不可能在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内,奔走于市场并挑选石头,需要安排一人在旁边掺扶一下,并帮忙干点翻石头、搬石头的体力活。这个人可以是郑胖子,也可以是王大柱,再不行的话,卢灿这个少年也可以。
这算是给杨家,给娃达公司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别人都是一位赌石师傅,你娃达公司凭什么还需要带根“人形拐棍”?况且王鼎新从外表看,红光满面,身形健硕,精神饱满,怎么看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娃达公司和杨家,在掸邦很强势,但并不意味着一手遮天。譬如说自己所在店对面,就是老对手宏邦发展,势力并不弱于杨家。
宏邦发展的主要运营方是罗家,也就是现在风头正劲的罗星汉(缅甸军阀和毒枭)家族。罗家祖上同样是南明将领,同样是掸邦土司,同样势力根深蒂固。
宏邦发展的另外一个巨头就是滇省矿务局。
这个巨头杨家更不敢得罪,因为它代表了内陆政府。呵呵,不要以为在六七十年代,内陆就没有境外投资。如果不理解,换种说法大家就懂了——滇省矿务局的投资,其实是内陆对缅甸掸邦地方势力的支持。这种支持前后长达二十多年,一直到罗星汉臭名昭著并被全世界通缉才结束。
杨怡也有些脑瓜疼,他搓搓脑门,仔细回想一遍昨天自己所见到的,“昨天他来店中,身体嘛……倒没见什么异样,但确实没有亲自去挑选毛料,另外……昨天三块毛料,他也确实就解了一块。”
“可能真的身体不太好吧。难不成,他看毛料,还需要弟子提醒?”说到这,杨怡自己都笑了。
杨天和的眼前突然闪过那个眼神明亮的少年,还有他在天和斋沉静的应对。冒出来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把这个荒诞的想法摒弃——是的,刚才他突然冒出的想法就是,那半大少年,才是真正的赌石大师。
应该不会的,杨天和轻声念叨一句。
“你说什么?”杨怡没听清,问道。
“没事,想想办法,这事该如何处理?”杨天和对堂弟笑了笑,彻底抛开这个奇怪念头。
这还真不怨他粗心,而是赌石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决定的——赌石讲究天分,但更看中天分与经验的结合。卢灿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即便有天分,他摸过几次毛料?
“咦?六哥,有了!”杨怡突然一拍沙发扶手,眉飞色舞的站起身来。
“有办法?”杨天和侧脸看着他。这位堂弟是他最看重的助手,为人做事很踏实,而且鬼点子不少,所以他将娃达公司缅甸境内的销售业务全交给他负责。
“嗯!”杨怡用力的点点头,“既然这位老先生需要人掺扶,那别人肯定也不会排斥,要知道,这次赌石师傅十有八/九都是老头子,那我们不妨让普达直接加上这一条。”
“因为此次赌石耗时比较长,为了考虑照顾所有赌石大师的身体与健康,六十岁以上的大师,可以携带一名生活助理……对了,王大师的小徒弟,有十五六岁了吧?”
“我们就这么安排,六十岁以上的大师,可以携带一名生活助理,年龄在十五岁以下。在赌石过程中,助理不能发言,只做搬运和辅助工作!你看怎样?”
“好主意!我去给普达打电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杨天和哈哈大笑。
既然难以作弊,那么就修改规则——这条规则对大家都通用,而且合情合理,相信没人会反对。
两人所提到的普达,是腊戌市政府的督导官(市长),也是这次赌石决标的见证人之一,由他提出这条建议,正合适。普达曾经担任过六年的果敢政务主席是杨启志(杨天和的伍叔)的秘书,和杨家关系非同一般。
解决这一问题后,杨天和也没耐心在曼德勒待下去,挥挥手,“阿怡,你安排人去通知他们,中午和我的直升机一道去腊戌。”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也准备一下,和我一道回家。单靠他们,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家中的杨大师和高大师,和你关系更好,回去帮我做做工作,力争让他们参加。这种事情,最好要相信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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