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我爸爸就堵住她,质问她为什么没去学校,到底跑哪里鬼混去了,一开始我妹妹还不承认,后来我爸爸说班主任已经打来了电话,我妹妹才不说话了,无论我爸爸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了。”
“我爸爸气坏了,他觉得我妹妹肯定是不学好,跟小混混们学坏了,就把她狠狠打了一顿,就在打的时候,从我妹妹身上掉下来一个信封和一个崭新的收音机,我爸爸捡起信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父亲节快乐’,信封里面是一厚叠十块五块的毛票。”
“在我爸爸追问之下,才知道我妹妹她并没有去跟人鬼混,她知道家里困难,所以那一个星期,她都是去卖花,信封里的钱和那个收音机,都是她卖花攒下来的,就是为了在父亲节的时候,给我爸爸一个礼物。”
“我爸爸知道之后,抱着妹妹大哭起来,我现在都能体会到我爸爸当时候的心情,肯定是特别欣慰的同时,又特别自责特别难过,那天晚上,爸爸给我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第二天,我就回了一次家”
“我知道。”陆原听到这里,不禁沉重的点了点头,“那次是大一的时候,你突然说要回家,我和老张问你怎么了你都没说,马哲课上还是我帮你答到的。”
“是的。”宋纯依靠在墙边上,双眼微红,泪水轻轻泛动,继续说道,“我第二天下午回到家里,那天我爸爸破例没有出摊,给我和妹妹做了好吃的,看到妹妹被我爸爸打的在床上,我也哭了起来,我爸爸也哭,一边给我妹妹抹药一边哭,他还一边骂自己,一边抽自己耳光,说对不起我们兄妹俩,不能让我们过好日子。”
“然后他跟妹妹说,要妹妹去上学,要我也上学,学费生活费他可以一个人承担,叫我们都不要操心。”
“我那天晚上一夜没睡,那个晚上,我想了好多,我突然怨恨我自己,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一个男人,难道我就没有责任为家庭做什么吗?难道就让我爸爸一个人,一个残疾人来支撑家庭吗?”
“所以,回了学校之后,我就开始骗我妹妹,告诉她,我在学校混的很好,很多人喜欢我,尊敬我,我成绩好,还是社团的领导,在学校里很吃得开。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妹妹高兴,让爸爸高兴,虽然是欺骗他们,但是能让他们知道哥哥,知道儿子在学校里有出息,我想,这也是能让他们在苦难中得到一丝慰藉和幸福吧!”
“后来,因为妹妹上高中了,开销也大了一点,爸爸的压力更大了,为了缓解爸爸的压力,我也开始勤工俭学,平时挤出来一点钱,就寄给家里,为了能让爸爸和妹妹放心使用这些钱,我就继续骗他们说我在学校里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爸爸和妹妹都很高兴。”
说到这里,宋纯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但是,其实我都是骗他们的,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孬种,我只能靠欺骗来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我却没有真正的把苦难当成是动力,去真正的奋斗过,我天天打游戏,在学校里混日子,我不但不是风云人物,我就是一个吊丝,不但没有很多人喜欢我,甚至很多人鄙视我,我就是一个可怜虫,我,我好没用!”
宋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