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异状才继续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酒壮胆。
没喝两口,周围突然有阴风袭来,周家平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去护那两根白烛,看到那两朵虽然摇摇欲坠却还是坚定燃烧的烛火才放下了心里的重担。
白烛离尸首离得近,周家平于是抬头又望了自己的老娘一眼,这一眼,却看得他肝胆欲寒。
只见,饶春琴蒙着白布的身躯上,密密麻麻地缠绕了一圈蛇,甚至她的灵床周围,都时不时有蛇在游走,其中有一条格外粗大的,正仰头摆尾地往饶春琴灰白的泛着死气的脸上吞吐着红信。
他先是脚下发软,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掉头就跑,还不忘拉上正在长凳上睡觉的周家昌一把,“出去,赶紧出去。”
周家昌迷迷糊糊地还在睡觉,被他直接从凳子上拽了下来,重物砸在地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与此同时,原先几不可闻的咋咋蛇音也大了起来,几乎处处都能听得到蛇类嘶嘶的声音。
周家昌也是个胆大的,清醒过来以后就立马跑到东厢房取了一面锣鼓开始砰砰敲打起来,一边高声地往左邻右舍里叫,“有蛇,有蛇。”
半夜敲锣的声音特别大,寂静的山村很快就被吵醒了,三三两两的人披着衣服就往周家来了。
然后,所有人就都看见,堂屋的出口已经被蛇给堵住了,窗户里的栏杆处也密密麻麻地缠绕了一圈蛇,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人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蛇,当下都束手无策。
雄黄对付那么多蛇肯定是不顶用的,火攻也不行,先不说老宅的主要结构都靠木料撑起来,一烧起来恐怕就要烧毁整栋房屋还可能祸及邻里,单说饶春琴的尸首还在那停着呢,总不能一把火连她一起烧了吧。
来的村民心里都有些嘀咕,这个周老太太,死的时候像条蛇,死了还有那么多蛇来,该不会是哪家的蛇精投胎转世的吧。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周善却打着哈欠披了件外衣出来了。
“真热闹啊。”她伸了个懒腰。
她动了动鼻子,很快就嗅到空气中传来不一样的气息,“蛇?”
周家平急忙伸手招她,“善善快过来,你那离得太近了。”
西厢房离堂屋最近,跟其他人还有段距离。潘美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跑过去把她拉回去。
周善却径直抬脚往堂屋里走去,“我讨厌蛇。”
潘美凤看得肝胆俱寒,顿时撕心裂肺,“善善!”
却见周善轻轻巧巧地踮脚在门框上挂了个香包,“我没事,妈,不是说蛇怕艾草吗?我挂个香包驱蛇。”
潘美凤这次却直接蹿过来,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把她护到怀里然后退回了人群。
环溪村的村民也纷纷开始指责周善的不懂事,“这么多蛇呢,好玩吗?”
“我看咱们还是尽快报警,让公家来驱蛇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提议,一时也没个定论。
正商量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那些一直在关注堂屋的眼尖妇女却都尖叫了起来,“那些蛇!”
大门边的蛇群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往后退,有几条甚至扬起了高高的脖子充满战斗意味地抬头看门框上悬挂着的那个香包。
但是它们却都对那个香包唯恐避之不及,很快就开始往堂屋里退去。
见状,众人都惊呆了,“这是个什么阿物儿?”
周善眨了眨眼睛,“我在市里买的。”
当然不可能是市里买的,她去药店里买了点药草自己做的,就是为了驱那条常仙在她身上设下的厌胜术。
村民们信以为真,“那么好用的哇,给俺们也买些,下地做农活的时候就不怕被蛇咬了。”
周善面色有点苦,“可我只买了一个。”
“下次多买点吗,俺们出钱,走路费也有,不会亏待你一个小孩子的。”
周家平闻言也笑了,“善善你就给叔伯们带几个呗。”
“好吧。”
幸好做这等香包也不是什么难事,哪日挑个闲暇时候也不消多大心神就能做个十七八个出来。
四下里逐渐安静下来,有几个胆大的汉子结伴进去看,回来时个个都一脸异色。
“没了,那些蛇通通都不见了。”
然而堂屋里除了大门以及靠外的那扇窗户以外就没有别的出口了,那些蛇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够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