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生活, 绝不该是由他人代签结婚证书作为开端。
——司芃日记
司芃不肯住在郭宅, 郭柏宥送他们去巴德申山。卢奶奶也不愿意打扰两个正在浓情蜜意中的年轻人, 非要搬去武吉知马的公寓独自住。凌彦齐和司芃也不勉强, 让人送她过去。
晚上,两人猫在床上翻看郭兰因的老照片。上次陈洁要徐瑞德找出来的相册, 她根本就没拿走, 全丢在这边的公寓。
司芃曾跟着父母去过很多地方, 但他们都有意识地避开新加坡,所以对于这块出生地,她的了解还没有凌彦齐多。
“这是NUS?”司芃指着郭兰因的毕业照。
“老校区, 新校区在肯特岗。”凌彦齐翻到最后一页,“你爸你妈当年注册结婚的地方。”
司芃指着郭兰因的小肚子:“要这张侧拍的照片,才能看出她那时已经怀孕了。”她莞尔一笑, 指着另一个瘦削的身影:“我阿婆也在。”
凌彦齐凑过去看。那次在郭家看时,他心不在蔫, 完全没留意一侧的见证人。
“老校区还在吗?我们明天去看看。”
“好, 还有什么地方想去?”
“我当年出生的医院, 还有兰花园,”司芃躺床上一样一样想, “还有肯特岗, 你念书的地方,……, 好多地方, 你说过要一个一个带我去。”
“好啊。反正时间很多。”
“真的多吗?谁刚刚接到秘书的电话, 明天一早就要开视频会议?
“唉。”凌彦齐叹气下床,“你先睡吧,我先看看明天开会到底要讨论什么?”
第二天,凌彦齐在书房开一上午的会。司芃也不无聊,去顶层泳池游完泳,黄宗鸣就来了。还带来厚厚一沓文件,说要她补签名,文件才能生效,这还算好的,像学历、驾照这些必须通过资格考试的证书,必须要她授权去申请撤销。最后,黄宗鸣拿出那一纸婚书,放在她面前。
司芃想了想,把这张婚书往他面前一推:“请uncle帮我申请撤销吧,然后再帮我预约注册。”
黄宗鸣微笑着收回这张纸:“好,是不是在婚宴上注册,打算在哪间酒店?”
“彦齐妈妈要在S市举办婚礼,这边就省了吧。”
从没做过日程安排的司芃,昨晚和凌彦齐一条条数这半年内的待办事项。不罗列不知道,一列竟然是五十多项。要帮陈雨菲找学校,办留学签证;春节要带彭光辉去新西兰,他的身体状况,无疑需要一个医疗团队跟随;她还想接蔡昆出院,帮莹莹找一个好点的住处;……。
就算这些事情,别人都能帮她分担。结婚和念书这两件事总要亲力亲为吧,尤其是后者,凌彦齐刚和她讲解A-level(英联邦国家标准的大学入学考试)的内容,她就头疼。本来学得就不怎样,还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一次性完成至少3-4门科目,9-12个单元的考试。
虚度的光阴比一般人多,醒悟过来也比一般人更能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她实在没有精力在拼命赶考时,还要应付两场婚礼。
“那郭董的意思……”
“他会答应的。”
来新加坡前,司芃和郭义谦达成了一些——她称之为妥协,凌彦齐称之为谈判的条件。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她的婚姻和学业,除非她开口,郭家任何人都不可以横加干涉。
郭义谦一想,她的婚姻已定,学业早就不指望,于是答应得很快。同样的,他也有条件,私底下她可以接着叫司芃,但是法律认可的姓名必须是郭嘉卉,且以后都不可以改名换姓。
司芃也答应了。
正好凌彦齐开完视频会议出来,司芃看向他:“uncle问我们注册地点想选在哪儿?”
“你打算撤销,再重新注册?”
“嗯。”以前司芃是觉得没必要恨陈洁恨到——假装她在自己生活里完全不存在的地步,她也不喜欢和郭家人打交道,嫌麻烦,她更怕那些会铭记一生的仪式感和郑重其事的承诺。但是人生的主动权一点点回到手上,她的想法很快就变了。这么多人在帮她,都不嫌烦,她自己好意思嫌烦?
“去NUS的老校区,我妈结婚的地方,可以吗?”如果婚礼要被人祝福,司芃最想收到的便是她阿婆和妈妈的祝福。
“当然可以啊。”凌彦齐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无论我,我妈,还是你爷爷在这件事上都没什么发言权。”
“我想请uncle做见证人。”司芃握着黄宗鸣的手,“我说不来那些很好听的话,但是uncle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当成自己的事,尽心尽力。”
黄宗鸣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能回来,我松好大一口气,之前答应兰因时,都没想到这真是一个重托,好在中间有波折,仍算是不负重托。希望小芃以后也不要辜负妈妈的期望。”
“对了,uncle,”司芃接着在文件上签名,头也没抬,“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助理。”
两人都盯着她。她说:“很奇怪?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也都有自己的秘书助理。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好不好?新加坡的法律政策,我是一点不熟,驾照也还没考。当然找个人来帮我,会轻松很多。”
“那就要爷爷派个人过来。”凌彦齐说道。
“不用他的人,没事会打小报告。”
凌彦齐和黄宗鸣相视而笑。哪怕在街边的咖啡店里混了五年,她仍是郭兰因的女儿。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进入角色比谁都快。
黄宗鸣收拾文件要走:“好,今明两天我就找几个人来面试,最终录谁,你自己定。”
两人送黄宗鸣离开公寓。凌彦齐说:“你找私人助理,我有条件的。”
“关你什么事?”
“不可以是男的。”
司芃扑哧一笑:“男的也没关系啊。太私人的事,我又不会交给他做。”她把他推开,抬腿往餐厅走。
凌彦齐搂着她靠向墙壁,紧压着她:“我后天要回国,你能不能让我安心走?”
“你妈要你回去?”
“她还没催,是我自己不好意思,报到半个月,我才上了四天班。我得回去,弄清楚塞我手里的是哪些项目,跟我做事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一听就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过不来,司芃捧着他脸亲。唇齿相交间,凌彦齐问:“我还没走就舍不得?”
“嗯。”
“还好隔得不远,四个小时就飞过来了。我会经常借出差的名义,或者翘班过来,”凌彦齐的嘴唇压在司芃的耳廓上,“操/你”这两个字吐字再轻,也呼呼地鼓着耳膜。
司芃嬉笑着想避开他的侵略,被他一把抱过,摁在长长的餐桌上。衣服被脱掉,光着的背一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她倒吸一口凉气,勾着人脖子要起来。
新加坡没有四季,12月温度再低也有25度,但天然大理石永远都冷冰冰。
凌彦齐也察觉到这点,非但不把人抱起来,还把她双手反举过头顶箍着。司芃被迫肩背臀全贴在桌面上。他眼神里是她熟悉的那种故意为之的坏,让她由不得地想顺从他:“你想这样玩?”
“这样更刺激。”
两人折腾到中午,方才出门找吃的。一出车库,司芃便看到后面那辆黑色丰田。“新加坡不是全亚洲治安最好的国家?怎么还跟?”
凌彦齐望一眼后视镜,笑道:“你虽然回来了,但是你和你爷爷之间缺乏起码的信任。”
再过一天,就是为司芃回郭家办的家族派对。下午她被郭家的车子接走,凌彦齐想跟着一起走,可惜公务繁忙,入夜后,他直接赶去圣淘沙岛的度假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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