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之处,反正是酒桌闲话,聊聊也就是聊聊。
“是啊,先帝年号大中。”李从贤指出神皇帝的年号就很大气。“但是不能只取大气磅礴,毕竟还是要和时局相对应的好。”
大中啊,李旭想着自己那位死得莫名其妙的便宜老子忽然有一股恶趣味。
“不如苏宁,取革除弊政之后,百姓得以复苏而后安宁。”
“陛下,这个和庆丰差不多,格局都不高。”
“国美呢?我朝奄有九州,国美民安,这个怎么样?”
“有点粗鄙,对应不上。”韩瑞指出,国的本意原来只是说首都及其附近区域,国美这个词作年号实在是毫无意义。
三个闲得无聊的人就着黄酒聊起了根本就不会更换的年号,这道下酒菜倒是有滋味得很。
正当李旭聊得起兴的时候,陈朝恩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
引得酣畅的李旭从一边取过酒杯浅浅斟了一杯。
“老陈你也来喝一杯,哈哈,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
陈朝恩也不含糊笑眯眯地从皇帝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令狐楚先生来了,着急见您。”
裴度还有几日就要入京,李旭准备搞一个简短的仪式欢迎一下这位曾经辅弼神皇帝削平各路藩镇的老臣。令狐楚和裴度之前又有过一段渊源,自然就成了负责操办仪式的最佳人选。
莫不是仪式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李旭想到这里立即吩咐陈朝恩将令狐楚唤来。
“陛下,令狐先生身居枢密院判书,所奏报之事必然是军国大事,臣等是不是回避一下。”韩瑞的脑子还狠明白,知道或许令狐楚奏报的一些事并不适合自己知道,譬如涉及到父亲韩岗的一些。
“无妨,没有什么军国大事是你们不能知道的。”李旭知道令狐楚的工作涉及不到什么机密。
虽然都是判书,一样有个远近亲疏。相比李德裕、李绅、牛僧孺这三位,令狐楚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文字秘书。
“陛下。”虽然枢密院判书即将进入故纸堆已经喧嚣尘上,不过令狐楚依旧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
令狐楚毕竟是裴度的老班底,这次裴度回京出任尚书左仆射,中书门下平章事,等于给他平白添了一座靠山,这样游刃有余也算是情有可原。
相比令狐楚,元稹的地位才尴尬些,刚刚给皇帝派到河南去,说是奉了秘旨办事,可谁都能看出来这是靠边站了。
“令狐先生,迎接裴相的仪式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并不是,裴相以为现在国家多事,他在河东也未立下什么功勋,不过是草草裱糊一番,不宜兴师动众。”
韩瑞听到这里低下了头,他父亲韩岗名义上是中书令,可实际上不管是尚书省还是门下省都唯韩相马首是瞻,裴度入京为相,和他父亲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
为臣,韩瑞不希望这种无端的政治恶斗蔓延,毕竟于国无益。为子,韩瑞也觉得父亲年寿渐高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也不愿意他为了这些恶斗劳心费力。
“我朝虽然不设丞相,但是中书门下平章事便是事实上的宰相。丞相之责,上辅君王,下安黎庶,是国之辅弼柱石。此等大位不可轻授,所以要申之以礼,加之以威。”李旭思忖一下接着说道:“你去对裴相讲,朕意已决,请裴相勉为其难。”
令狐楚点了点头,就他自己的利益而言,他是乐见裴度风风光光的返京的,既然皇帝的态度如此坚决,那他也乐得回去继续劝说裴度。
陈朝恩将令狐楚送走之后,清凉殿的筵席顿时被这番停顿搅扰了兴致,李旭又喝了两杯就命内侍将韩瑞与李从贤送回府上。
皇帝吹着秋夜独有的凉风,一口一口品着杯中的热茶,双眼闭合,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