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辅国想让皇帝跟神皇帝一样将精力灌注在练武上,用武道分他的心,这本来没什么。青力学的《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易学难精,许多人练上一辈子也未必会有什么成效,那罗延那个万物皆波更是狗屁不通,两样掺到一起,不走火入魔就算不错了。”
“这是最完全的法子,留着一个文太后在朝上当靶子,让韩岗他们维持着朝廷的体系,鱼公公有人为他分忧,有人为他背锅,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自然快意。”
“眼看着皇帝不听话,动动手指再换一个就行了,可是居然给玩花了。”百晓生冷笑道:“凡人的眼光注定短浅,局限于自己的见识。中黄太乙是万物主,是天地根,大贤良师的目光早就看清了你们要失败的现实。”
“如果你硬要扮演神棍,那就麻烦把路让开,我要走了。”宫含章将匕首在空中抖了一下。
“你们要乱世降临,我们也要。”百晓生平舒开双臂,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胸垫起来的。“我们都要这大虞王朝完蛋,虽然彼此教派不同,大贤良师托我向禅主带一句话。明年清明,请在剑庐相见。”
“道圣又开始活跃了。”宫含章冷笑:“让你们大贤良师赶紧藏好吧,若是让他摸上门来,你们不知道又要沉寂多久。”
这一句话似乎刺痛了百晓生,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有了一丝颤动。
“关你屁事。”百晓生终于憋不住了。
宫含章背着包裹和百晓生擦肩而过,绿色的眸子射着精光。
“怎么,不和我练练?”
“你上次跟我打就输了,今天程奇力又输了,再打你一顿。”百晓生反刺道:“我怕你寻短见。”
“道圣就在白玉京,小心他察觉到你。”宫含章说了最后一句,身形一抖,运起轻功贴着房梁而起,好似夜枭归巢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胡僧秃驴,百晓生见宫含章走得远了,这才轻挪莲步,一步步走了。
百晓生与宫含章两个人的匆匆交汇比起白玉京中另外两个阔别重逢的老友,他们二人在江湖中的地位便差了许多。
岳顾寒的那间小屋子里,南天儒宗柳子岳坐在岳顾寒的对面,看着这位老友将茶壶之中的茶水一点一点斟满。
“十年未见,你果然踏出了那一步,吾道不孤。”柳子岳将茶杯举起,茶杯上的茶水足足比茶杯的边沿高上一寸,然而并不溢出来,好像是半凝固果冻一样。
“行路登山,一峰还在一峰之上。”岳顾寒将杯中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子岳兄前来京中,所谓何来?”
湘江东流,岳麓墨香,这位老友从来淡泊名利,不理江湖是非,今日匆忙入京,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柳子岳伸出一根手指先指了指宫城,又指了指北方。
“为苍生黎庶,为大好河山。”
“嘿嘿,酸儒。”岳顾寒展颜一笑。
“匹夫。”柳子岳将茶一饮而尽,笑着摇了摇头。